而且畢竟她現在隻能算個挂名的妾室,謝之骁也不喜歡她,所以她也并不用真的去侍寝,更不用像前世在青州梁府那樣受潘蘭兒的折磨,應付各種後宅的勾心鬥角。
所以年前的這段日子尤今今過得還算順心。
蕭夫人也省去了她早上的請安,所以每日尤今今都能睡到自然醒。
這些日子,尤今今有時午後去東屋和蕭夫人說說話,有時便待在自己的屋子裡坐在窗邊烤火賞着雪景。
每日吃好睡好,女郎的小臉都圓潤了些。
所以大體來說,尤今今這段日子還是過得還是比較舒坦的,當然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就更好了。
而這事還要從今天下午說起,今日尤今今本像往常一般去東屋陪蕭夫人說話,正巧虞氏也在,三人便閑聊幾句,說着說着不知怎麼就扯到了閨房中事。
尤今今前世雖也曾為人妾室,但也從未和其他人讨論過閨閣之術,所以一時對蕭夫人和虞氏的大膽言論頗為羞澀。
一開始還隻是蕭夫人和虞氏自顧自的說,後來又将話題轉向了尤今今。
在知道謝之骁回北屋過夜,二人竟還未同房過後,蕭夫人便開始對尤今今諄諄教導。
後來虞氏走後,尤今今還被蕭夫人留下來,塞了她幾本書才得以脫身。
送的書倒是不出女郎的意外,是幾本圖畫精美的秘戲圖。尤今今倚在軟榻上百無聊賴地翻了幾頁便将它收到了小匣子裡鎖上了。
猶記得前世第一次見到這種東西時,尤今今也是百般羞澀抗拒的。
可楊媽媽為了讓她們學習閨中術,這樣的秘戲圖早就逼着她們看過數十本了。
甚至教習花娘還要給她們授課講學,如今再看到這種玩意兒,尤今今倒是心中毫無波瀾了。
隻是她愁的是,蕭夫人明裡暗裡的意思怕是希望她能早些和謝之骁圓房。
若謝之骁真要她侍寝,尤今今當然也不會百般抗拒。
畢竟前世她也做了梁珩也三年的妾室,并不是什麼不通人事的小女郎。
侍寝這種事,無非就是眼睛一閉,一刻鐘不到便能解決的事情,她倒也不必非死守這個所謂貞操要死要活。
禮法向來隻會約束女子,而曆朝曆代女子也同樣一個個的将貞潔看的比天大。像她這樣出身女闾的女郎,早就被劃為了下九流的低賤身份。
可自古以來,出入這些煙花之地的不都是男子,尤今今也從未見過有哪個男子失貞後會以死相逼的。
所以比起亂世之下人人自危的處境而言,所謂的貞潔又算什麼呢。
隻是如今謝之骁對她那樣不喜,想必也不會主動找她侍寝。
尤今今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算了,順其自然吧。
能不去伺候男人,當然最好。
于是尤今今又悠哉悠哉地過了幾日。
而蕭夫人聽說自家二郎回北屋依舊是和小女郎分屋睡後,細細琢磨應是他不通情事的緣故,于是便私下叫了大郎,讓他去給他弟弟傳授些人事經驗。
謝之祈聽到後,頓時頗為頭疼。
如今權貴世家亦或是豪門富戶家中年輕公子十幾歲時便會有通房婢女侍寝教習公子情事,但他們謝家對此約束甚多,所以到了年紀也不會安排通房婢女。
而謝之祈當初唯一的學習方式也隻是通過秘戲圖。
所以當自家娘親給自己安排了這門難搞的差事後,小年這天謝之祈便隻找了兩本秘戲圖準備了事。
鵝毛似的大雪撲朔朔的下,屋内的碳火燒得噼裡啪啦作響。
“哥,你找我什麼事?”謝之骁剛從校場回來,身上雪漬未掃,便被謝之祈叫進了他的書房,以為政務上有什麼事,便毫無猶豫地跟了過來。
“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有些書要給你。”謝之祈神色頗為尴尬,說完便将書桌上那本包着綢布的東西遞了過去。
謝之骁以為又是什麼兵書,大剌剌伸手就接了過來,看着包的嚴嚴實實的東西掂量了兩下,眉頭一挑,覺得有些好笑,“不就幾本書嘛,搞這麼玄乎?”
謝之祈聞言面色一頓,神色有些不自然,立刻就要趕人:“東西已經給你了,你自己回去好好看看就知道了。”
謝之骁一聽,覺得自家大哥今日的語氣格外古怪,頓時心生疑窦。
“到底什麼東西啊。”說着便要拆開,謝之祈都未來得及阻止,便看那兩本書已經被謝之骁扒了開來。
“我來看——”
他話音未落,攤開的書頁上那白花花交纏的小人便皆落入眼底,霎時如同接到了燙手山芋一般,謝之骁一把将書丢了開來。
“這什麼玩意兒!”他耳根滾燙,看向謝之祈的目光不可置信,漆黑瞳孔似乎都在微微顫動,“大哥你給我什麼東西啊!”
謝之祈扶額歎氣,直接無奈攤牌:“這是娘讓我給你的。”
“娘?”謝之骁猛然怔住,錯愕地眨了眨眼,語氣有些結巴,“給、給我這個幹嘛?”
看着呆若木雞的少年,謝之祈俯身将書一一撿起,塞到了謝之骁懷裡,頗有些語重心長地拍了兩下他的肩膀,“阿骁,你也快及冠了,如今還有了妾室,有些事也該自己學學了,别總是讓長輩替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