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夫人扶額,“你公爹的遠房表姑,帶着孫女來冀州尋親了,今日清早便來了,在門口鬧了一通,現下安頓在府上了。”
說着蕭夫人便将早上的事一一說給尤今今虞氏二人聽了。
尤今今聽罷沒說什麼,畢竟她身份低,謝家的事還輪不到她一個妾室置喙,倒是一旁的虞氏皺了皺眉頭,開口道:
“若是知禮守禮的人家,就算是尋親也不會在門口鬧得這般難看,想來這周家也不是什麼懂禮教的人,母親真要将這樣的人留在府上?”
“沒辦法,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去。”
蕭夫人自然也是知曉這番道理的,可畢竟是謝成的遠親,她也不好說些什麼,隻等着将那周老太太的兒子給尋到,屆時送點銀錢過去安撫安撫,再将人送走,也算是了了一樁事了。
虞氏回院子的時候便将這事和謝之祈說了,言語之間略有擔憂。
“總覺得将那周家人留在府上不好。”虞氏隻聽蕭夫人言語,便覺得那周家婆子行事潑辣,且那周家又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遠親,
謝之祈倒是覺得沒什麼,伸手攬過自家娘子,輕哄道,“爹娘既然這麼做便自有他們的考量,你如今也是要做娘親的人了,就别為這種瑣事操心了,免得累壞自己身子。”
虞氏點頭,心中對那周家人雖有不滿,但想着南院離他們屋子遠,想必也不會打擾些什麼,于是便沒再說了。
而那廂尤今今回北屋,剛進院子,便看到謝之骁神色古怪地抱着床褥從屋裡出來。
似是沒想到尤今今會突然回來,他臉色一變,立刻将褥子塞到了一旁的長吉懷裡,有些緊張。
“快拿去扔了!”
尤今今覺得奇怪,明明她和謝之骁的床鋪都是昨日小年換的,怎麼才過一天,謝之骁就要換了。
長吉雖然也覺得奇怪,但主子的話不能質不聽,既然二郎君讓他扔,那他便就得去扔。
尤今今見狀上前,疑惑問,“郎君屋子裡的床鋪都是昨日才換的新的,怎麼今日就要扔了?是哪裡弄髒弄破了嗎?”
謝之骁耳朵裡隻落入了少女軟綿綿的“弄髒”二字,霎時臉皮滾燙。
事情還要追溯到今日淩晨,昨日小年夜難眠一夜,到了淩晨,謝之骁才好不容易睡着,結果卻做了個“妖精打架”的夢,夢裡的尤今今對他勾勾纏纏……醒來他便發現被子上有點難以啟齒的痕迹。
當下臉就火燒火燎,立刻準備毀屍滅迹,誰知道剛抱着被子出門就遇上了夢裡的“罪魁禍首”。
此時聽她發問,他更覺幾分難堪了
“你管我,我想扔就扔,長吉,快拿去扔了!”謝之骁羞惱,盯着長吉,随後便“砰”的一聲,惡狠狠地摔上了屋門。
尤今今被他這摔門的動靜吓了一跳,心裡腹诽這人好端端的又發什麼瘋。
而門後的謝之骁胸口的心髒直跳,有些餘驚未了,他深呼了口氣,漆黑眸子浮現一絲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