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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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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他拾起一個粗木枝,在地上勾勾畫畫,“塵吾說那日他在暮海棠叢見到了血蝶,這便說明,血蝶曾經吸食過服用過暮海棠之人的鮮血。但血蝶吸血,不盡則不罷休,添九村中無異常死亡者,則那些人如你所言不在村中,而是在血蝶穴中。”

顧於眠歎了口氣才說,“先前我也不明白,這大片的暮海棠究竟有何用,但将三物具齊,惟有煉屍作鬼仆可能性比較大。血蝶嗜血,得死人,死人入藥,成鬼仆,藥入溪,成怪病。”

“煉屍為仆是死罪,背後之人既有備而來,定也在暗中窺伺,恐怕不等我們動手,便已經全身而退了吧?”

“所以這次我們抓不到他。”

嚴卿序臉上的表情有些凝滞,“會有更多人受害吧?”

“他恐怕也是為了試我們,我們便也敲打敲打,借機探探他的本事。辦得好的話,沒準還可以給他個下馬威。”,顧於眠聳了聳肩。

繼而他猶豫道:“隻是……墨家兵符一事還沒有個着落,像心底的刺,不拔幹淨,總有一天會血淋淋的沾一身腥。”

“於眠你記得苑山山頂,你說過什麼嗎?”,嚴卿序幫他把地上畫的圖給踩散了,笑得溫和,“你說,‘人這一生,飛鴻踏雪泥而已’。你看得如此通透,又如何不懂?”

“身不由己啊。”,顧於眠也笑了,又攬上嚴卿序的肩,“日落了,我們回去吧。”

顧於眠當然明白,隻是自從三年前虛妄山那日起,他便恍恍惚惚,像是身子還是自己的,而心已是兩瓣似的。

他心中生着一團火,紅焰交雜藍焰,一團來自于最純粹的以枕山而眠為樂的自己,一團屬于那心系蒼生的陸傾行。

替一人活着,為自己贖罪。

他不是溫文爾雅的大善人,所以隻得盡可能的模仿陸傾行,效他仁義,效他博愛。

然而,遲來的疑慮令他坐立難安,那夢魇在心底生了根,發芽,甚而開出詭異的花來。

不必要的懷疑有時也似瘋狂蔓延開的濃霧,逼得他喘不過氣。

為何要折磨自己?放下他,走出去,過自己的人生,别再計較三年前的事了。

談何容易?

他無數次問自己為何要如此壓迫自己,他得到的卻是不能再清楚的答案,他一直都心知肚明的答案——為求心安。

所謂“恐懼”從來不屬于過去亦或者如今的顧於眠,他沒有害怕過什麼陰邪玩意。

但,他害怕“失去”。

三年前陸傾行死的那一刹,他徹徹底底明白了自己這輩子都接受不了“失去”之痛。

他可以從來都不擁有什麼,但他不能接受擁有後又握不住那刻骨銘心的痛感。

他如何不懂?

他都懂。

顧於眠聳了聳肩,“人嘛,時不時犯些糊塗。”,将攬着嚴卿序的手放下了。

嚴卿序見他笑着回過身去,隻給自己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瘦長的人在晚風中像是飄蕩的浮萍,看不到歸途。

“會好的,都會好的。”

顧於眠沒有回頭,像是沒有聽清,“什麼?”

他依舊向前走着,隻是察覺到嚴卿序沒有跟上來,他的步子邁小了些,“卿序怎麼走得這樣慢?”

嚴卿序知他不想讓人看見臉上那副落寞的神情,也沒同他并肩走,隻是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他沒有什麼怨言,即使一輩子都像個影子般跟在他的身後,他也不會吐露半點不滿。

他心甘情願。

清朗的月光散了兩人一身,銀晖勾勒出眸中人的精緻的輪廓來,無邊靜谧終究揉進了些風月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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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子時,添九那處歸謝家的府邸卻依舊燈火灼灼,門前隻立着兩個巡夜的玄衛,院内惟兩個小厮坐在階上等候主子的命令。

客堂中,五人默默坐着,縱三年未見,此時卻也都沒什麼舉杯歡飲的興緻。

“解病的藥方我尚且不能配出,恐怕還得費些功夫。”,沈吟離歎了口氣,“千奇百怪的病都見過了,卻唯獨沒見過這樣奇怪的,像是将許多病雜糅在一起了,卻又不至于要了人命。”

“要想尋到解藥,恐怕還得至血蝶穴中去找。百姓們隻依靠藥草和術法來止痛終究不是長遠之計,明早我們便循溪入山。”,顧於眠握緊了手中的瓷杯,“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謝塵吾在桌上鋪開一張輿圖,用紅墨圈出那條南添溪,“這溪源頭位于添九北面的群山,并不長,隻是隐匿于群山中,山路怕是難行。”

“那便禦劍,”,江念與抿了口酒,淡淡說了句,“若是有陣法限制再說。”

“是個好辦法,隻是……”,顧於眠瞅着那輿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

四人齊齊看向顧於眠,隻聽得顧於眠那清潤的聲音在寂靜的屋中留下令衆人信服的回答。

夜色深深,林鸱的森森叫聲傳入府邸中,在搖曳的火燭間飄蕩。

待人散去,入骨的孤獨便似毒蛇在晚風中吐着信子,同異鄉客四目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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