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蛋糕算什麼懲罰呀?我能吃十塊!”
對于溫溫小醜式的自嘲,衆人一愣,忍不住哄笑起來。
“确實,這個體型,能當大胃王了。”
“十塊哪兒夠,你敞開肚皮吃,管飽!”
怦然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窮人就是窮人,拿自己的醜相來嘩衆取寵也不害臊。
四周的笑聲如鉛水一樣灌進耳中,溫溫面上笑着,指甲卻死死摳進肉裡,抑制自己羞恥低頭的沖動。
夏滢有些失望,“诶,不pk手勢舞嗎,還挺想看溫溫學這個的呢。”
溫溫歉意笑了笑,想說點什麼。
卻聽身邊傳來敲冰戛玉般的嗓音。
盈缺:“我認輸。”
……認輸?
他也認輸?
衆人傻眼。
溫溫仰頭望向盈缺,喃喃道:“我已經接受懲罰了,你不用——”
盈缺煩躁地蹙起眉心,打斷溫溫,“你受不受罰,關我什麼事。”
“我不想參與手勢舞,所以認輸。”
見氣氛不對,衆人不敢再嬉皮笑臉。
傳言中,這位盈氏未來掌權人,雖天資聰穎,極得其祖父重視,從小的衣食住行、師資教育遠非常人可想象。
卻毫無架子,待人寬和。
可現在一看。
怎麼盈缺不僅不如傳言中那般紳士,還有些……喜怒無常?
盈缺吩咐一旁的侍應生,“拿五塊蛋糕來。”
侍應生不敢有違,即刻去隔間裡找蛋糕車。
怦然見盈缺主意已定,不甘心地揚聲加了一句,“是十五塊。這位溫同學也要吃的呢。”
她嗓音軟綿綿笑吟吟的,似乎毫無惡意。
溫溫怔怔立在原地,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分不清自己内心的異樣是來源于誇下海口,得吃那麼多蛋糕。
還是因為,盈缺根本不領她的情。
很快,十五份新切好的蛋糕,整齊碼在面前。
這蛋糕的尺寸比尋常的切片小一些,但對于不嗜甜的人來說,五塊也夠嗆。
更别提十塊了。
盈缺率先端起盤子,一口一口地認真咀嚼着。
空氣中落針可聞。
不知為何,明明盈缺沒什麼怒容,但衆人就是看得有些背脊發毛,喉頭艱難地幹咽了下。
石璞心慌慌地拍了拍夏滢肩膀,擠眉弄眼地讓他想想辦法。
夏滢卻隻是回以一笑。
溫溫也抓起蛋糕盤,機械地吞咽起來。
溫溫先前本就吃過午飯,夏滢給她的那一塊蛋糕,尚且已令她膩得不行。
眼下更是每咽一口,都怕自己要吐出來。
可身體上的難過,遠遠不如心頭的難過。
溫溫偷瞟盈缺一眼。
他的喉結随着吞咽輕輕顫動,濃睫微斂,臉上有些失了血色,白得像被雨淋透的玉蘭花苞。
顯然也是在勉強自己。
——他甯可受罪,也不願接受她的好意。
滴答滴答滴答。
溫溫手表上的時針不知轉了多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