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哦了一聲:“這樣啊,那是很可惜。”
随即便話鋒一轉,轉移到自己真正想問的事上:“我之前還聽說大河村有個少年天才叫江序是不是?他好像也很厲害。”
孫阿婆:“我說的就是他,真是可惜了,年紀輕輕的,哎!”
周芷捧着碗的手顫了一顫,險些砸在地上,好在及時穩住,“原來就是他啊。”
孫阿婆沒有察覺出她的不對勁,點點頭。
“阿婆,時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周芷道。
孫阿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周芷笑着回應:“好。”
回去的路上,零零壹義憤填膺:“這個周王氏可太壞了!竟然想讓你嫁給一個快要死的人!”
周芷一路上心裡的驚濤駭浪已經平息,聽見它的話并沒有生氣,“這說不定是我們的一個機會。”她的眼中閃着别樣的光。
“機會?”零零壹腦袋不夠用。
“對,嫁給一個快死的人,等他死了之後我便是個寡婦,是自由身,到時何愁不能脫離這個地方。”
打定主意,周芷走路都輕快了許多,她反而要感謝周王氏的惡毒。
——
回到周家已是黃昏将至。
周王氏一見她便不停地咒罵:“死丫頭你跑哪去了?一天天沒個姑娘樣!死懶的丫頭!”
周芷完全不在意她的話,揚了揚手中的銅錢:“賣雞蛋掙錢,閉上你的臭嘴!”
周王氏氣的冒火,周芷反手将房門一關,“哐當”一聲,差點砸到周王氏臉上。
但是想到這死丫頭快要嫁給一個死人,嫁過去就要變成寡婦,她的心裡就無比的暢快,這幾天她試過去吳家找吳花,但毫無意外都被攔在了外面,吳家人口多,她是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連吳花的面都見不着,着實無能為力,但這股怨氣她是全撒在周芷身上。
接下來的幾天,周芷裝出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讓周王氏放下戒備心。
她是打定主意要嫁過去的,并不打算反抗,但是要是她不反抗,想必周王氏反而會起疑。
于是她趁機以此為借口,要脅周王氏,将彩禮的大半部分用來給周震治病,還請來了周家村的一些族老作證,想必這樣周王氏不敢再惹是生非。
這天,江家來人送了彩禮,因為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周芷也懶得出去,想也知道來的人不會是江序,她也懶得對付,不過,她已經知道了江家會給多少彩禮,這些錢肯定不能全攥在周王氏手裡。
她提前叫來了村長,在村長的威嚴下,周王氏不情不願的拿出了錢。
周芷知道她肯定有私藏。但是此時也顧不得再和她扯皮。
拿了錢買了藥,就回來給周震煎藥服下。
吊命的藥下去,果然效果顯著,周震當天晚上便睜開了雙眼,隻是還不能說話,眼睛艱難的轉着,像是有什麼話要說,隻是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周芷看着他,為他掖好被子,“爹爹,我明天就要嫁人了。”
周震眼睛濕潤,枯瘦的手指顫了顫。
——
夜幕降臨,烏雲遮住了夜晚唯一的一絲亮光,月亮躲在雲層之中,不肯露面,寒風透過窗簾,泛起一絲涼意。
江序躺在床上,心力交瘁,無論他再怎麼勸說他娘,不要禍害人家姑娘,他娘一點都聽不進去。
他已然是個廢人,活不了多久,又如何能娶妻?
張金花鐵了心。
向來聽兒子話的她,這次是一點都聽不進去兒子的苦口婆心,她前段時間去鎮上抓藥時遇見一個雲遊的道士,那道士告訴她,隻要她能找到一個命格與她兒子相合的人沖喜,她兒子就能轉危為安。
已經快魔怔了的張金花完全聽不進去其他人的勸告,一心想要給兒子沖喜。
附近的幾個村子的媒婆都找遍了,終于找着一個命格與她兒子相合的!
明天就是大喜之日,她得好好準備準備才行。
渾身無力的江序無奈的看着他娘急匆匆沖出去的背影,長歎一口氣。
天剛破曉,張金花便早早的起身準備,今天可是她兒子的大喜之日,萬萬不能有差池,即使三郎如今卧病在床,她也必須把這場婚事給撐起來!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與江家這邊忙的熱火朝天的氛圍有所不同,周家這邊周王氏壓根懶得操辦,隻潦草的在門口挂了些紅綢。
周芷看着江家送來的大婚喜服,有些詫異。
“不是說是沖喜嗎?用得着這麼好的料子?”
零零壹:“……也許穿的好點沖喜的效果更好?”
周芷:……
算了,穿就穿吧,反正她也沒指望這場婚姻能堅持多久,那江序可别在她剛嫁過去就一命嗚呼她就謝天謝地了,至少得給她留些緩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