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金花原本在櫃台埋頭理賬,一聽見動靜還以為是有客人來了,結果一擡頭,是半個月沒回家的江序。
府學書院為了此次旬考,也是新生的第一次考試,特意調整了時間,他們已經半個月沒放假了。
“三郎,你怎麼現在回來了。”
張金花臉上滿是驚喜,一臉的不可置信,小跑着過來,抓着他上看下看。
江序:“阿娘,今天是府學的旬考,考完試就可以回來,我就直接來這了。”
周芷在後廚也聽見動靜走來,說道:“累了吧,肯定還沒吃飯,阿娘,你讓相公坐着,我去做兩個菜讓他先吃。”
她們是早就吃過了的。
張金花:“哎,好好。”
江序剛想說不用,就被她給按下,“你坐着,我去給你端碗銀耳羹來,這是阿芷新研究的,和别人做的可不一樣,特别好喝,你一定要嘗嘗。”
他隻能無奈的坐下,輕聲道了句:“好,辛苦阿娘。”
張金花說道:“我不辛苦,辛苦的是阿芷。”
招了人是減輕了周芷不少壓力,但是做飯什麼的還是要她親自來,現在她也是盡量研究一些能提前做好而又不失風味的菜,這樣不僅節省時間,她也不至于在飯點手忙腳亂了。
有些早就炖煮好的菜就可以讓苗婆子和白氏直接盛了就能上。
江序的眼神落在周芷身上,眼裡蘊含的無限情絲慢慢醞釀,像是平靜無波的湖中的一艘小船,風一吹,便蕩漾開來,在湖中樓下無限漣漪。有半月沒見她了,他……很想她。
周芷做着飯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這種感覺與普通客人好奇的眼神不同,她下意識的擡頭去看,不經意間就撞在了他的眼裡。
二人皆是一愣,周芷慌忙低下頭,裝作很忙的樣子。
江序卻在一開始的無措後很快反應過來,接着盯着她看,目光沒有一絲一毫分出去。
頂着熱烈的目光,周芷渾身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偏偏這時苗婆子和白氏都在收拾碗筷,騰不出手,她隻好自己親自把菜端出去。
還沒走兩步,江序已經過來接了。
“我來就好。”他低着頭,看着垂下眼睫的周芷,聲音低沉磁性。
“那你拿吧,我那邊還有活,我先去忙了。”周芷迅速将托盤給他,轉身就走,手上似乎還殘留着他接過托盤時不小心碰到的餘溫。
江序看着她似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心裡脹的像是被填滿一般,不斷的往外冒着泡泡。
等他吃完飯,店裡的客人也差不多都走了。
他幫着在店裡一起收拾,順便問道:“阿娘,上次我回去之後店裡的事怎麼說?”
他因為府學有規定,沒辦法,必須回去,現在還不知道搶生意的事怎麼樣了。
張金花揚起嘴角,止不住的笑:“你放心吧,沒啥事,早解決了。”
一說起這事她就恨不得給财神爺去上三柱香,上次那個來陷害他們店裡的人被趕跑之後,她們店裡的生意就越來越好,自然模仿她們家的黃氏燒烤便沒了生意,幾天就撐不下去了,前兩天倒閉關門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樂得多吃了兩碗米飯。
黃婆子和白氏在後廚洗刷碗筷,店裡客人多了以後,她們的工作量也明顯增多,一天下來都累的直不起腰。
“東家,都收拾好了。”
周芷檢查之後确認沒什麼異常後點點頭,“你們可以走了,工錢明日給你們結。”
一聽這話,苗婆子和白氏眼睛瞬間亮起來,連疲累的身軀也仿佛無所謂了,個個容光煥發。
苗婆子回到家,苗小妹正熬着油燈做針線等她。
看到所剩不多的油燈,她有些心疼,但想到明天就能拿到手的工錢,又不由得開心起來,“明天,娘就能拿工錢了,咱也去買好點的油燈,這個太暗了,味道還大。”
她們買的油燈向來都是最次一等的,點燃之後不僅不怎麼亮堂,還有一股子刺鼻的氣味。
苗小妹興奮道:“阿娘,你明天就能拿工錢了?太好了。”
苗婆子點點頭,臉上卻泛起了疲憊之态,她年紀大了,幹一天活下來也熬不住。
苗小妹站在她身後替她捏肩,心疼地說:“阿娘,是不是很累,你這幾天回來都是一副很憔悴的樣子。”
苗婆子:“幹活哪有不累的,相比起其他的,東家已經很好了。”她們也就飯點的時候忙一點,不太忙的時候也是坐着歇息的。
苗小妹還是心疼,但想想家裡的境況,還有大哥需要攢的娶媳婦錢,到了嘴邊的話還是硬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