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店中,齊篷用肩膀碰了碰苗小妹,下巴一指,“哎,你瞧,那個人又來了。”
苗小妹抽空擡起頭,瞥了一眼她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一個長相一般,眼神猥瑣的男子,不由得撇了撇嘴,眼裡滿是厭煩。
“他怎麼又來了,煩不煩啊,見天的往這跑,正事不幹,天天就點個花生米一坐坐一天。”
苗小妹一甩手中的抹布,柳眉倒豎,眼看着就要沖上去找人理論。
“哎哎,你幹什麼,你還想找他去?”
齊篷急忙攔着怒意上湧的苗小妹,雖然她也不待見這個男的,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店裡的客人,要是貿然上前,說不定這人還會倒打一耙,說店裡容不下他,反而敗壞店裡的名聲。
“别生氣,趕緊的消消火,哪裡值得和這種人生氣,你看着吧,我們東家當他不存在,他遲早灰溜溜的滾回去。”
齊篷理智存在,能攔下苗小妹,但還是咬牙切齒,對于這種一無是處的人觊觎東家很是不齒,要可以的話,她恨不得找幾個人套他麻袋,狠狠的打他一頓出氣,省得這樣形容猥瑣的人見天的拿那雙招子往東家身上粘!
真晦氣!
兩個小丫頭在這裡嘀嘀咕咕,眼睛時不時的就鄙視的掃一眼在窗邊最顯眼坐着的人。
偏偏那人還一無所覺,悠閑自在的吃着花生米,喝着自帶的劣質酒,慢慢酌飲,時不時眯眼享受一番。
要是張金花在這肯定能認出來這是誰,這人就是之前喜歡挑唆她和周芷婆媳感情的那個挑事老頭的鳏夫兒子,過年前店還沒搬遷的時候他就喜歡來燒烤店裡晃悠,如今更是變本加厲,幾乎每天都來。
而且一旦周芷出現,他必定想盡辦法的引起她的注意,方法包括但不僅限于:吃着吃着便吟詩一首詠頌一位美人,又或者故意起身大聲的向在座的諸位敬酒等等。
反正隻要是能吸引到周芷的眼風的事他都會幹。
周芷一開始還以為這人腦子有問題,想着要不要好言相勸,讓這人有病就回家治病,就不要來她這吃飯了,但後來她發現,他的目标是她。
剛開始的時候她無語中又帶着一絲不可思議,差點沒給她氣笑。
在别人眼中,她的眼光有這麼差嗎?
時間久了,她也就當他是個老鼠蟑螂一類的東西,壓根不放在眼裡,反正這厮最大膽的也就是吟詩了,對她造不成什麼妨礙。
王繼宗捏着花生米往嘴裡送,一邊看周芷有沒有出現,一張普通尋常的臉上愣是出現了一絲鬼祟和猥瑣。
他是對周芷一見鐘情的,見到周芷的第一面他覺得這輩子就她了,但可惜的是她早就成婚,嫁的還是個一無是處,隻有一張臉能看的窮酸秀才。
他可早就打聽過,這家店是周芷一手開起來的,她那個秀才相公都是靠着周芷才在府學念書,這不是活脫脫一個吃軟飯的嗎?
于是他就動了心思,讓他爹經常來這吃飯,順便給周芷和張金花敲邊鼓,想要離間她們,婆媳關系是世界上最不牢靠的關系,都不用怎麼用力,一戳就散了,可偏偏他爹沒能耐,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他也并不覺得自己這番撬人家牆角的行為有什麼不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再說了,他身邊就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他有個兄弟,長得普普通通,還沒他好看,可偏生一張會花言巧語的嘴,把街上一家米鋪老闆的小妾哄的心花怒放,服服帖帖,那小妾還給他生了個兒子,米鋪老闆還不知道,以為那小子是他親生的,如今小妾已經撈了不少的好處,就等着家裡那個老不死的盡快歸西,她好帶着小兒子繼承全部财産。
王繼宗簡直羨慕的眼紅,尋思着他也不比他那個兄弟差,于是也打算走這條路子,既有人給他生兒子,還能有白得來的家财,豈不美哉?
可是他都在這蹲點許久,愣是連周芷的人影都沒看見。
——
周芷一到冬日裡就憊懶起來,在被窩裡賴床好一會才慢慢悠悠的爬起來。
圓圓盡職盡責的端着一盆熱水進來,想替服侍她洗臉。
周芷看她晃晃悠悠的腳步,心都跟着顫,也不敢吱聲,生怕吓着她,等她放好了才道:“圓圓,下次這麼重的水可别再端了,我自己出去洗就行。”
圓圓咧嘴一笑,經過這麼多天的投喂,她臉上的肉終于長起來一些,看着有些圓乎乎的,她隻是低下頭為她打濕巾帕,并沒有回應。
周芷歎了口氣,知道這孩子實心眼,她固執的認為自己是她的婢女就應該做這些事,誰來勸都沒用,說的狠了,就眨巴眨巴眼睛,眼淚半挂不挂的看着你,看的人心軟。
“去看看老太太在哪,我一會去找她一起去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