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酒樓。
飯桌上,江序向朱思敬賠罪,不好意思道:“朱兄,對不住,小兒年幼,童言無忌。”
朱思敬摁下了他,“這有什麼,小事一樁,而且年哥兒這樣活潑靈動的孩子我喜歡的很,怎會因為這點小事就生氣,你再這樣說可就見外了!”他故意嗔怪道。
“而且我還沒感謝今日你與嫂子準備的這一桌席面,這麼豐盛,你要再說,我可就要給你錢了!”
江序一愣,随即笑道:“哪裡的話,快些吃,這些可都是招牌菜,也有些是南甯府城的特色菜,阿芷特意為你們準備的。”
周芷與江序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年哥兒坐在他的小餐椅上,晃悠着小短腿,吃着自己碗裡的飯,雖然吃的很快,但是吃的很幹淨,小小年紀吃飯時一本正經的樣子格外可愛。
瞿元亨看着忍不住想到自己未滿周歲的兒子,感歎道:“要是以後我的兒子能和年哥兒一樣這麼聰明伶俐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年哥兒踢了踢小腳,想了想,“不行哦,蛐蛐兒叔叔,娘親告訴我每個小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弟弟也是獨一無二的,不用和我一樣。”
瞿元亨怔了片刻,随即揚起笑容,“年哥兒說的對,是瞿……蛐蛐兒叔叔想差了,年哥兒是我獨一無二的,弟弟也是獨一無二的,不能相比較。”
“這才對哦,這才是好爹爹。”年哥兒小大人般點點頭,贊許的看着他。
周芷在年哥兒稱呼人家蛐蛐兒叔叔的時候再一次腳趾抓地,她實在沒想到年哥兒有這麼豐富的想象力,自己把人家的姓氏給補全了,但看着瞿元亨好像并沒有不開心的樣子。
貌似……還挺高興?
瞿元亨好像特别喜歡年哥兒,不停的給他夾菜,挑的都是些小孩能吃的東西,連魚肉都是挑完了刺才遞到年哥兒碗裡。
這樣的細心程度還挺讓人刮目相看。
年哥兒也是毫不客氣,人給就吃,然後仰着臉甜甜的說謝謝。
肉眼可見的,瞿元亨嘴角又上揚不少。
有了瞿元亨照顧年哥兒,周芷和江序倒是空出了時間,隻用好好吃自己的。
吃飽喝足,将二人送到江序早就定好的客棧,一家三口帶着肉肉回了家。
…
晚上,看着年哥兒睡着後,江序坐在他的床邊看着他的睡顔,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小聲道:“咱兒子真可愛。”
周芷聞言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那是當然,你聲音小點,小心把他吵醒。”
夫妻倆回了房間,江序抱着周芷,像以前一樣把頭埋在他的肩頸處,看着銅鏡裡的她慢條斯理的往臉上拍些他不認識的脂膏。
“瞿元亨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樣了,從前的他面上有些吊兒郎當,但骨子裡總感覺壓着什麼,但現在好像放下了,也能認真的過自己的生活,這樣很好。”
周芷纖長的手指在面中按壓,“那不好嗎,人總要向前看,我看今天他照顧年哥兒的細心程度,想必對家中妻兒很是愛重,有了在乎的人,人總會有所變化。”
“我總是希望他能好好生活的,身上的擔子壓的太重,會把人都給壓垮。”思及三年前他離京赴任時的樣子,江序歎了口氣,三年前,瞿元亨面上無所謂,但是對于自己被調離到那麼偏遠的地方做縣令,很難說他心裡沒有怨氣。
而且作為瞿氏一族的長子嫡孫,這樣的結果顯然是被有心人插手,也是他的祖父故意放縱的結果,如今他能安然回來,想必吃了不少苦,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如今三人又能在京城重聚,每人都有了幸福的家庭。
“你笑什麼?”
周芷美眸一轉,側開脖子想躲他呼出來的熱氣,輕柔的熱氣一點點撲在細嫩的頸側,有些發癢,她下意識的想躲。
誰料一隻大手捧住了她的臉,剛剛塗過脂膏的臉頰幼滑白嫩,被男人的大手捧住,托在手心。
這下周芷沒有躲,将臉放在他掌心,眨了眨眼,“怎麼了?”
蠟燭芯噼啪一聲,發出細微的想動,江序喉結滾動,眼裡閃過一層晦暗的光芒,盯着她紅潤的嘴唇,努力拉回思緒,“我隻是想到,當年的我何其幸運,能娶到你。”
周芷輕笑一聲,雙手挂在他的脖子上,一點點拉近:“你确實很幸運。”
夫妻二人在卧房裡的私語纏綿悱恻,江序喉頭滾動,呼吸一點點急促,眼神裡染上欲色,一點點向她靠近。
染了鮮豔蔻丹的指尖抵住滾動的喉結,感受着男人的急切。
周芷玩心忽起,輕笑出聲,吐氣如蘭,“江大人,不知為何擅闖女子閨房,莫非欲行不軌?”她眉毛一挑,輕蹙秀眉,似乎很是不滿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江序眸光微閃,半跪在地,以一種臣服的姿态一字一頓道:“鄙人不才,傾慕夫人已久,還望夫人垂憐。”
周芷一扭身子,似是不願,“那可不行,我可是有夫君的人,怎能如此行事,你快些離開,我夫君快回來了,讓他看見你,定不會饒你!”
“那可如何是好?”江序不僅沒有離開,還伸出手拽着周芷光滑的寝衣,“小生愛慕夫人,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進來,一訴衷情,怎能被人打擾?”
“夫人放心,你家夫君如今還在外辦公,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說完直接打橫抱起周芷,大步流星的往床榻而去。
周芷措不及防,吓了一跳,驚呼出聲,“唔,你,你簡直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