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最初十分模糊,回蕩在較低的樓層。
會出現在樓梯間的隻有那一人,或者說那個鬼——“管理員”。
“5樓鄰居的演出似乎失效了?”
沈桉輕輕歎息一聲,目光落在一邊的牆上。
似乎感受到沈桉的目光,牆上緩緩浮現起一行字——“一起來玩吧。”
看到牆上忽然出現的紅色字體,一抹驚恐之色掠過夏陽澤的臉上:“樓梯鬼又要出來了?”
說完,夏陽澤的腳步不自覺放慢,眼睛冒出淡淡的紅光。
“它們是我的助手,不要影響它們搭建舞台。”
沈桉伸出一隻手,擋在夏陽澤和牆上的字體之間:“三顧茅廬才請來的得意助手。”
“助手?什麼時候邀請的?你真的成功了?”夏陽澤眨眨眼,眼裡的紅光消失,眼睛瞪得圓圓的:“這個不是重點。你怎麼和鬼、合作了?”
提及“和鬼合作”這樣的詞語時,夏陽澤渾身顫抖了一下,像是無法忍受說出這樣的詞語。
不過,夏陽澤的反應倒也不算誇張。在無限遊戲裡,鬼等同于死亡與恐懼,根本無法和“合作”這樣正向的詞語産生聯系。
“對于魔術師而言,隻要能夠提高舞台效果,都是合作對象。”
沈桉的目光忽然投向樓下:“我的另一位觀衆似乎很着急,演出要提前開始了。”
樓梯間含糊不清的腳步聲突然消失,一道格外清晰的腳步聲顯得格外刺耳,告知它的獵物,它已經到了。
“哒。”
伴随一道近在咫尺的落地聲,一道影子投在樓道的拐彎處。從那道影子的高度來看,追逐他們二人的正是“管理者”。
與此同時牆壁上冒出了大量的血色文字,空氣漂浮濃郁的鐵鏽味。
“一起來玩吧~”
小孩詭異凄涼的聲音回蕩在樓梯之中,時不時能聽到幾聲無情的嬉笑聲,似是在嘲笑落在它們掌心中的人類。
沈桉二人腳下的樓梯也發生了變化,台階不再從高到低排列,而是形成高低不平的走向,讓人無法把握自己所處的位置。
“糟糕了,鬼場已經形成了,無法逃走了。”
夏陽澤責怪的目光投向沈桉,卻看到了沈桉臉上滿意的微笑。
“舞台已經搭建完畢了,魔術表演可以開始了。”
沈桉朝低處的台階丢下帽子,而帽子居然如同從低處抛起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抛物線。帽子還未到達台階,便再次飛起,落在了沈桉的手中。
【魔術師的演出開始了,,坐好吃瓜。】
【瓜分我一半,這次我一定要看出魔術師小姐怎麼破解這個鬼的幻覺。】
【她不是蠢嗎?自己闖入鬼的幻境。】
【曾經的我也這麼認為。】
【摸摸上面的腦袋,恐怖遊戲裡面真的存在魔術。】
沈桉接回帽子後,她再次往低處的台階抛出帽子。
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不知何時藏在禮帽中的白色羽毛飄落,在樓梯間形成了紛紛揚揚的羽毛雨。
輕飄飄的羽毛往四處逸散,有些跑到高處,有些回蕩于低處。
悠然站立于這一片密集羽毛雨之中,沈桉的身影在羽毛之間時隐時現。無法看清她臉上的神情,隻能看到她那件黑紅相間的禮服,以及在她禮服上面隐隐發光的金色花紋。
沈桉緩緩伸出手,再次接住了落下的帽子:“跟着我。”
說完這句話,沈桉毫不猶豫往一個低處的台階跳去,做出常人眼裡作死的行為。
沈桉下躍的身姿擾亂了空中飛舞的羽毛,蕩開了一片波瀾。
“你!”
夏陽澤下意識想要抓住沈桉的手,卻隻摸到了一片輕盈的羽毛。
他松開手,羽毛便從他的手中逃開。
“過來,趁着‘管理員’破壞我可愛的兩位助手的舞台之前。”
丢下這句話,沈桉再次按住頭頂的帽子,跳向下一個台階。
一片純白色的羽毛之中,紅黑色相間的禮服顯得格外突出,沈桉猶如落入雪地的一隻黑鳥,輕盈自由,輕輕落在了一個矮小的台階之上。
見沈桉順利渡過兩個台階後,夏陽澤瞪大了眼睛,似是沒有預料到沈桉居然能絲毫不受鬼場的影響,自由穿梭。
然而,人類對于高度的恐懼并不容易克服。
站在高高的台階之上的夏陽澤,望向沈桉所跨過的那兩個矮小的台階,猶豫不定。
聽不到夏陽澤的落地聲,沈桉側過頭,望向幾米之遠的夏陽澤:“過來。”
“我的助手在舞台布置上很有天賦,舞台會随時發生變化。”
沈桉的目光落在幾根飄落軌道不正常的羽毛上,腦海裡快速計算幻覺扭曲下的正常空間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