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桉想要細看時,手心的圖案消失了。
“哒哒。”
床簾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沈桉收回看向手心的目光,透過床簾的縫隙,她看到關舒雲正赤裸着雙腳,走向宿舍中那一張空蕩蕩的桌子——沈桉隔壁的床位。
關舒雲靜靜在桌子面前站了一會,而後突然坐到椅子上,俯身在案,像是在寫什麼東西。
視角受限,沈桉并不能看清關舒雲的動作,她隻好撥開床簾的一角,往床外探身。
天色未曾大亮,寝室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關舒雲卻像是完全不受光線的影響,自如地塗畫着某些圖案。
觀察關舒雲的動作片刻後,沈桉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勁。
寝室過于安靜了。
筆劃過紙張定會帶來一陣聲響,但是沈桉卻并不能聽到任何的聲音,仿佛關舒雲隻是一個幻象。
幻象?
當這個念頭閃過沈桉的大腦時,她猛地低頭望向手心,手心上并沒有任何圖案,但是也少了東西。
“表演期間,魔術師必須保持最完美的姿态。”
沈桉對着空蕩蕩的手掌說道:“她絕對不會脫下自己的演出服裝。”
随着沈桉這句話的落下,周圍的空間突然變得扭曲,床簾無風自動,往兩側拉開。
沈桉下意識擡起頭,對上一張陌生的臉。
一個女人出現在沈桉的床外,她半個身趴在沈桉的床上,青白着臉,靜靜注視着沈桉!
這個雙層床有兩米高,正常人絕不可能出現在這個位置之上,除非……這個女人漂浮在空中。
沈桉直直對上女人的視線,仔細端詳女人的面貌。
女人身材纖瘦,若是忽視不正常的面色,倒像是一個活潑的女孩。
她輕拍手掌,不緊不慢說道:“你的特技不錯,作為沾邊的同行,值得我的一句稱贊。”
“但是……”
沈桉直起身子,靠近床邊女人:“沒有觀衆的參與,便稱不上表演,隻不過獨角戲。”
“不要剝奪觀衆的觀賞權利。”
眼前的景象如同碎裂的鏡子,破開為無數片映照着女人不同側面的畫面,最終揉雜成一團模糊的顔色,漸漸褪色,化為無盡的漆黑。
刺眼的光直射在眼皮,耳邊響起“沙沙”的寫字聲,沈桉撐開沉重的臉皮,映入視野的是慘白的天花闆。
“沙沙。”
鉛筆用力摩擦紙張發出讓人心煩的雜音,似是在宣洩主人内心的煩躁。
循着寫字發出的“沙沙”聲,沈桉探過身,透過床簾,看到和夢中一模一樣的場景,關舒雲在隔壁床的空蕩蕩桌子上書寫着。
這是另一個夢?還是現實?
沈桉望向腰側的玻璃珠,裡面有兩道黑色的影子輕輕飄動,似乎是注意到沈桉的視線,其中一道黑影加快了移動速度,像是在和沈桉打招呼。
沈桉輕輕拍了拍玻璃珠,當作是回應黑影的問候。
忽然,耳邊的“沙沙”聲停歇,沈桉馬上往後靠去,以輕柔的動作拉上被子,向着牆的方向躺下。
她隻留下一條縫隙,把玻璃珠留在外面。
沈桉目光落在玻璃珠上,透明的玻璃珠表面倒映出床簾的圖案,深藍色的星空中有一隻兔子在跳舞。
“唰。”
床簾拉起,一道微弱的光射入沈桉的床上。
玻璃球上的景象出現變化,一個白點閃耀在玻璃球之上。白點在玻璃球的表面停留了片刻,伴随床簾重新拉上的唰唰聲消失了。
【魔術師小姐的反應太絕了,正常人發現聲音不對勁一般都會看過去,她直接就躲起來了。】
【誰還在造謠魔術師是新人,這個反應速度肯定是老手。】
【但是魔術師一直不開啟直播,确實很容易被當成是新人。我們現在還隻能靠别人的直播關注魔術師。】
【那個舍友趴在魔術師的床外做什麼?而且看起來太熟練了,不會是偷窺狂?】
【最奇怪的不是這一點,她們怎麼直接睡過去了?浪費任務時間。我看到洗衣機組合已經找到第一條線索了。】
聽到宿舍大門開啟與關閉的聲音後,沈桉從被子之中鑽了出來,她若有所思望了一眼玻璃球上的兩道黑影,然後朝隔壁床的桌子看去。
桌子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的紙,關舒雲已經把東西收拾幹淨了。
确定桌子沒有線索後,沈桉朝鄭林娜的方向望去。鄭林娜的床簾并沒有完全拉緊,透過床簾的空隙,沈桉的目光落在蜷縮成一團的鄭林娜身上。
“不是隻有我一人‘睡着’了嗎?”
根據論壇獲取的信息,沈桉與鄭林娜和夏陽澤扮演成學生的模樣,一同走入校園。任務的開啟證明沈桉的想法并沒錯,但是夏陽澤卻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