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宓回了禦馬監,以她今日查到來看,秋月母親以及小妹早在一年前定是被人有意接走,那麼接走她們的人是誰?
一年前便開始籌謀,僅僅隻為今日,饒是她也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心計。
當務之急,便是要先找到秋月家人,此事單她一人查起來有些費勁。
她叫來左庭玉,随吩咐其查詢秋月家人下落,而她則是前去北鎮撫司一趟。
诏獄内,徐長風正審問袁妙,對方雖是跪着,卻不卑不亢,徐長風問什麼她就答什麼,不多說一句廢話。
他問了一個問題,如方才同審玉書時一樣的話, “玉婵近來可有什麼反常的地方?”
“并沒有。”袁妙答得幹脆,幾乎沒有回想, “玉婵此人在司膳司較為孤僻,多是獨來獨往,隻是近來她同司藥司一宮婢往來頻繁。”
“那人可是名叫璧柳?”
袁妙點頭,“正是此人。”
徐長風思索,提問了玉書和袁妙,兩人的話裡都提到了璧柳,他随吩咐蕭白去司藥司将璧柳傳喚前來。
剛提審完袁妙,宋宓正巧找來這裡。
徐長風一出诏獄便看到那道紅色的身影,她就在不遠處立着,身穿棗紅色曳撒,紅色張揚,站在雪中尤其顯眼。
他發現宋宓尤其喜穿紅色,其紅衣似火,倒叫他挪不開眼睛。
宋宓見他出來,就站在原地,等着徐長風朝她走來。
不知對方等了他多久,徐長風見她肩頭已經積了一層薄雪,他走過去,到了宋宓身邊竟不自覺擡手為她拂去肩上那層雪。
宋宓對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愣住,徐長風本就比她高出一個頭,對方又靠自己如此近,她還能聞到他身上發出淡淡的白蘭花香。
她擡起頭,眼神移向徐長風下颚處,對方神情認真,卻有一瞬間擾亂了宋宓心神。
對方動作還未停止,宋宓身子倏忽往後退了一步,自己擡手拂去肩上餘雪。
徐長風手落了空,窘迫收回手背在身後,輕輕摩挲。
宋宓整理自己的衣領,開口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我今日來,是想告訴你我有了些線索。”
徐長風沒有說話,隻有宋宓一人自顧自的說着,語畢,見他心思似乎飄到了九霄雲外,問了句:“徐長風,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宋宓臉和鼻尖被冷風凍得微紅,她臉色微怒,徐長風看着她隐住笑意,答:“聽着呢!”
徐長風随後擡步走在前頭,宋宓緊跟上,二人來到一處院子,華承抱刀在懷守在屋外,見他們到來急忙上前行禮。
宋宓打量着周圍,隻有華承一人守着,蕭白已不知去向,她問:“你就讓華承一人守着?”
華承打開房門,裡間還有一位女子在守着,他答道:“屬下是男子,不便時時守在裡間。”
那女子也是徐長風的人,能讓她在這守着,必定是可以信任的。
宋宓了然,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問道:“她還沒醒?”
那人正是昨晚于清甯宮撞鼎自戕的秋月,說來也是她命大,那一撞居然還留有一口氣在,為打草驚蛇,徐長風将此事瞞了下來,日夜讓人守着,連為其醫治的醫正都不許離開院子半步。
徐長風搖頭,秋月傷到的位置乃是額部,當時她那一撞可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現在還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宋宓看過之後,又同徐長風出了屋子,兩人站在院子裡,她朝屋内的華承看了看,才問道:“他沒問題?”
徐長風肯定道:“他和蕭白我還是信得過的,不然也不會讓他看着。”
至于另外那名女子,乃是華承姐姐華碧,都是可信之人。
見他這樣說,宋宓便也沒話說了,隻是當初周知遠那道假密令乃是由華承所傳,有燕回這個前車之鑒,她隻是有些擔心而已。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踩了一個坑,那可不能再掉進同一個坑裡。
徐長風心知宋宓多疑,應當是不放心華承,後同她道:“你方才提到的秋月家眷,我亦讓蕭白去查了。”
宋宓點頭,後道:“時隔一年之久,如今查起來,怕是不易。”
徐長風點了點頭,問:“你方才說去了一趟戶部,也查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