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灑滿庭院,一道人影輕輕推開房門,銀光照進房中,微風拂來,蕩起垂落在地的輕紗。
屋内香爐漫起輕煙,燭火散發出暖光,來人走進屋内,朝中央的床榻而去。
玉手輕輕撩開一層又一層紗帳,其赤足走上台階,褪下身上穿着的紅色紗衣,又撩開床幔,朝榻上男人傾身。
女人雙唇先是覆上男人嘴角,而後慢慢移向唇間,男人睜開雙眼,眼神迷離,擡手撫摸女子的臉頰,對方擡頭在他手心蹭蹭,笑意溫柔。
徐長風隻覺渾身燥熱,下腹猶如一團無名火在燒,他目光迸發出灼熱,翻身将女子壓在身下,想要看清對方的容貌,卻怎麼也看不清。
他隻聽見自己呢喃問:“你到底是誰?”
女子笑了笑,聲音悅耳,“我是阿宓啊!羨安。”
徐長風又聽她輕輕喚道:“羨安、羨安。”
“阿宓?”徐長風失了神智,急促的呼吸着。
他迅速褪下自己身上的衣衫,朝身下隻着寸縷的人重新覆了上去,輕吻起女子的耳尖,又遊離至耳垂,再一路往下至頸窩。
又親吻起女子的嘴唇,唇齒相碰,雙舌交纏,徐長風此時腦中一片空白,他還覺着不夠,右手本能地摸索至女子幽處……
窗外飛舞的雪落在地上,一片片化為雪水,洩了一地。
到了夜半時分,徐長風自夢中驚醒,臉上的潮紅還未退去,他急忙摸索身側,又是空蕩蕩的,隻他一人。
房中燭火燃了一半,他坐起身喘着大氣,他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而後打水擦了擦身子,換了身幹淨的衣物,做完一切才又躺回床上。
“呼——”徐長風腕臂搭在額頭上,方才的夢太過于真實,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又想起宋宓的那方柔軟,想着想着,身子又忽然燥熱起來,忽覺心思煩躁,直接從床榻上爬起來,穿好外衣提着繡春刀打着赤腳出了房門。
蕭白睡得正酣,他離得徐長風卧房近,聽到屋外舞刀的聲音,還以為發生了打鬥,立刻驚醒,胡亂穿了衣裳,拿上刀沖出去後,便看到徐長風一人在雪地裡練刀。
他家鎮撫是瘋了吧?大半夜不睡覺擱這揮刀是要幹嘛呢?蕭白傻愣在原地,手中的刀脫離手心掉落在地,發出“咣當”一聲響。
徐長風朝那一看,便見蕭白衣衫歪斜站在門框處,正呆呆的看着他。
他收回刀,朝蕭白走了過去,“你怎麼了?”
蕭白趕緊撿起自己的刀,上下打量,這大雪天的他竟然還光着腳站在雪地裡,他呵呵一笑,“我還想問鎮撫您這是怎麼了?”
徐長風火氣已經洩了大半,腦子也清醒過來,他收回刀同蕭白道:“回去繼續歇息罷。”
他走回自己卧房,看了看時辰,不過寅時,關上門後又躺回床榻,憶起自己方才做的夢,想來自己确實是病得不輕。
一夜再無夢。
到了晨時,天已明,徐長風帶人從驿站出來時,宋宓也正準備上路,兩人目光相撞,徐長風忽而心虛地别過了頭。
手握成拳頭放到嘴唇上輕咳了一聲,朝蕭白吩咐:“立即啟程。”
宋宓對此雖心有疑惑,但也沒去過問,騎上馬後帶人離開。
尚英一路逃至鳳翔府的消息,乃是戴安告訴她的,聽說是其背後有人相保,一路護送到鳳翔府。
宋宓一行人連續行了兩日,終于到達鳳翔府,西廠和北鎮撫司兩尊大佛同時出現在這裡,鳳翔府知府潘涼超不敢怠慢,将人帶至賓興館又是叫人沏茶,又是安排住處。
因宋宓不願住在官府,潘涼超随後将一幹人等安排進城中最大的驿站,驿站的人知道對方是來頭不小,心頭别提有緊張。
宋宓到達鳳翔府的消息已經傳進尚英耳中,他看着困住自己的院子,四四方方的天,卻被人監視着怎麼也出不去,不知鬧了多少回。
聽見屋内砸東西的聲音,門外守着的人早已見怪不怪,裡面的尚英見沒得人關注,直接打開門怒道:“這宋宓都到了鳳翔府,你們大人怎麼還不安排送我離開,是想讓他宋宓抓到我不成?”
看着他的人沒有理會,他們奉命監管尚英,隻要保證人沒死便可,至于其他的可不在内,而至于将他送走,還需得等命令再行事。
又是如此!尚英見院子裡的人一句話也不說,隻他一人在幹着急,随即狠厲放聲道:“去告訴你們主子,若還不将帶我離開此處,那我手中那些文書可不知哪一天就送到皇上手中,憑他是國舅爺,你看他項上人頭能否保住?”
“尚大人這是鬥哪門子的氣呢?”院門走進來一人,正是周知遠手下郭繼,任錦衣衛佥事。
他緩慢走進來,臉上帶着笑意,走到尚英面前朝他一拜,而後道:“尚侍郎同我家侯爺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您不想心思怎麼對付那宋宓,把主意打在自己人身上作何?”
尚英鼻子“哼”氣,自嘲道:“侍郎?我如今還算哪門子侍郎?現下我被皇上下了死令,早已是亡命之徒。那宋宓死追着我不放,你們是不着急了,敢情要死的不是你們。”
郭繼低着頭維持笑意,又聽他說了一堆,“你也說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可壞事都是我來做,那毒也是我聽從他命令下的,最後我倒成了背後兇手,你家侯爺倒好,将自己撇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