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要娶親,新娘子還是吏部尚書家的獨女,談家上下都忙的腳不沾地,隻有幫不上忙的年輕娘子們聚在一起說話玩樂。
這麼多人,武神音能說上話的也沒有幾個。
好巧不巧,這次被派來跟着她的又是上次那位辛小将軍。
不過這裡是談府的内院,皇後親兵是不可能進來的。
但武神音要是想出去,還是逃脫不了要帶着他們。
她準備等個親戚家的聚會結束了就和長嫂祝美蘭說要去出去一趟,想來對方應該不會如辛皇後一般扣着她。
至于辛煜謹嘛,皇後的命令是要保護她的安全,至于武神音要去哪,應該還輪不到他來指手畫腳。
武神音心裡也清楚,這名為保護實則監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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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家這一輩的娘子光是本家的就有不少,武神音和她們相處不多,有些連名字和人都沒分清楚。
她隻認得大娘子談詩意。
談詩意比她還大兩歲,長相卻像是剛及笄的小姑娘,眼睛圓圓,臉也圓圓。
可明明如此,她非要擺出長姐的架勢,看起來就有些滑稽,按照花燃的話來說,就像是隻生氣的蘋果。
要娶親的談梓均就是談詩意的親阿兄,不過她是未出嫁的娘子,張羅的事情也輪不到她來做。
張收玉家中有個妹妹,名叫張祉君,今日也來了。
她和談詩意這個親表姐的關系平平,倒是和謝端月這個未來嫂子關系很好,即便是來姨母家做客,居然也把謝端月帶來了。
看着謝端月的笑眼,武神音不用猜都能知道,她到底是沖着誰來的。
這人還真是陰魂不散。
謝端月笑道:“姐姐昨晚住得如何?今日早上我在皇後娘娘宮中沒有見到你,還老大的不習慣呢。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姐姐是回家了。”
都說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眼前這個笑臉人還是公主之尊。
武神音就算再不想搭理她,也要面上裝出樣子來,“殿下說笑了,我這人向來是沒什麼講究的。”
謝端月微微一笑,慢悠悠道,“我自然知道姐姐向來是最随和的,隻不過是心疼姐姐,才多問了兩句。”
心疼她?那還是算了。武神音覺得謝端月巴不得她倒大黴才是真心話。
她倒是很想看看,謝端月究竟想要做什麼。
既然來了這裡,自然不是單純為了和自己打個招呼。
果然,過不了一會兒,謝端月就開始表演了,“我長久在宮中呆着,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隻在屋裡呆着多無趣。我提議,不如咱們大家一起出去玩吧?”
武神音早就說過,謝端月在其他人面前一直都是溫婉娴靜的形象,一點沒有公主的架子。隻單獨在武神音面前,才尖酸又刻薄。
在座的年輕娘子們,都對謝端月印象很好,當即紛紛附和起來。
其中有個活潑的娘子,武神音記得她,昨日才剛見過,隻記得在家中排行第三,但名字忘記了。
這位談三娘子活潑得很,數她響應得最起勁,“别說是公主隻能待在皇宮中,我天天待在家裡,也是悶得很呢。我們也都好久沒出去玩了。這次要是能沾公主的光出去玩一玩,就再好不過了。”
其中隻有談詩意不大同意,她已經定了親事,本來是不屑于這些妹妹們一起玩鬧的,但今日來的不光是談家的娘子們,還有好幾戶親戚娘子,她作為長女,自然也要來見客。
她剛想表達異議,武神音就悄悄拽了她的袖子一下,附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大姐姐就少數服從多數吧。”
談詩意不滿道:“三兄娶親,家中本就事物繁忙,我們幫不上忙也就算了,又怎麼好給家裡添麻煩呢?”
武神音聲音壓得更低,似是好心提醒,“這位公主,可并非表面上那樣無害呢。我上次隻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她就記恨我到現在,時常敲打。剛才姐姐也聽到了,我所言非虛。我的錯已經鑄成無法再改,實在是不想看到大姐姐也得了公主的厭惡。”
反正已經将公主得罪的死死的了,索性就多給她潑點髒水。
談詩意和她看起來一樣好騙,聽了之後感謝她道,“多謝你提醒。隻是你在宮中過得這樣不好嗎?”
武神音道:“也不算是不好。皇後娘娘公正嚴明,我住在她宮中,也沒什麼好委屈的。”
談詩意才沒繼續說話。
武神音心中對她的印象又好了不少。
這位長姐,雖然古闆了些,心腸倒是不錯。
自己隻不過是編個理由随便诓她,讓她不要阻攔謝端月的提議,她居然還能分出心思來擔憂自己的處境。
昨晚她還擔心要是逃跑會不會連累談家,現在一瞌睡謝端月就送枕頭來了,她大可以在這程中跑路,這樣就算皇帝追究起來也怪不上談家和珍寶閣了。
謝端月某些時候還真算是她的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