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武神音不由納悶,阮子稷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他是個男子,總不能對謝濯也有意思吧?
對她有意思也不太可能,看他這樣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武神音不自戀,花燃說得不對,她才沒有看到個清秀男人就覺得對方喜歡她。
謝濯輕咳一聲掩飾尴尬,“我已經換好了,子稷你先回去休息吧。”
阮子稷目眦欲裂:“殿下!你身份尊貴,怎麼可以做這種事情。還有,男女有别,怎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他目光像是冷箭掃向武神音,“您可不要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他話裡話外針對的是不要太明顯,武神音不滿嗆聲,“可阮郎君你不也是男子嗎?”
阮子稷冷道:“那怎麼能一樣,我是大夫。為醫者,早已将男女看淡。紅粉和骷髅,在我眼中并無什麼差别。”
武神音巧笑道:“是嗎?你若是真的已經看淡,為何又脫口而出男女有别呢?可見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阮子稷道:“強詞奪理……”
他話還沒說話,謝濯就出言打斷,“你先回去吧。以後給阿音換藥就我自己來吧。”
雖然他這話聽起來很像拉偏架,但也隻有謝濯自己知道,他真的是一片好心。
阮子稷和阿音好像從一開始就不怎麼對盤,他雖然不擔心阮子稷公報私仇,一言不合就要害阿音,但萬一下手沒輕沒重的,阿音說過她最怕疼了。
阮子稷卻顯然沒有理解他的好心,明明省了力氣卻沒有高興的意思,反而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殿下,你……”
這麼快就被這個女人迷惑了?
他還是沒有吧心裡話說出來,深深看了一眼武神音甩袖走了。
這個女人有什麼好,老是動手動腳的,一點都不娴靜。
真不知道是哪一點迷惑了殿下。
他總覺得,與謝濯相配的女子,應該是他阿姐那樣的,娴雅知禮。
一臉怒氣往自己房間走,沒想到半路上正好遇到明祯。
明祯笑眯眯跟他打招呼,“阮郎君這是怎麼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阮子稷心中怒火未消,但也不會随意遷怒旁人,隻是冷道,“明祯,你怎麼也不陪着殿下。讓殿下和那人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成何體統!”
明祯看他來的方向略一思量,就明白了他肯定是撞到什麼,隻笑着道,“阮郎君說笑了,殿下是君,您還是臣子,我卻隻不過是個奴才,哪有不順應殿下心意的道理呢?更何況,能看到殿下高興,我這個做奴才的,心裡也是高興得很呢。”
阮子稷憤恨道:“可那女人明顯心思不純,我可不信天底下有那麼巧的事情,剛帶着傷被殿下遇到,後腳鏡州造反的消息就傳來。這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了,殿下兢兢業業這麼些年,豈不是要功虧一篑了?”
明祯道:“片刻歡愉也是歡愉。阮郎君就放寬心吧,我相信殿下心裡明鏡似的,用不着我們這些人操心。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我也要告退了。”
阮子稷歎氣道:“慢走。”
此時心裡明鏡似的殿下又在做什麼呢?
謝濯不光心裡像明鏡,眼裡也如明鏡,隻不過這面鏡子裡,隻能裝下面前一人。
阮子稷突然打斷讓他有些驚慌,不過這驚慌很快因為武神音遺忘。
他很有求知若渴的心思,用手托着武神音的臉,再次吻上那唇瓣。
這種感覺很讓他飄飄然起來,激動得手指都有些發抖。
自從母親去世後,就再也沒有這麼快樂了。
而那時年齡又太小,甚至連母親的面容都開始模糊不清。
他停下來,微微喘着氣,端詳着她,用手指細細隔空摹繪她的眉眼,想要把她的樣貌完全刻進自己的心裡。
忍不住再一次提醒,“一生一世一雙人,阿音,你别忘了,你答應過我了。”
武神音道:“我記性可好了,絕對不會忘的。”
***
在東宮裡她終于能喘口氣,謝濯又實在好哄得很,死心塌地要窩藏她這個亂臣賊子。
武神音在這裡過得還蠻開心,雖然不能跑跑跳跳,但時祯可比谷藕生那個愣頭青會說話多了,天天說好聽話逗她開心。
還有謝濯,每日回來都乖乖來找她。
她之前還擔心過了那日,謝濯又會撿起他的那些大道理,不肯再讓她親親抱抱,沒想到是她多想了。
等她傷養得差不多,一定要真的把他吃幹抹淨。
悠閑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武神音想起和山花燃的約定,已經是兩日之後。
她莫名有些心虛,現在計劃有變,原本約定自然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