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聲高亢、卻飽含鎮定氣息的聲音就來自于二師姐藍晚晚,她之後特意面向遲安,低聲解釋道:“我此番前來參加這種不正經的大會,就是為了反駁夜雨說的第三點,什麼沒有性隻有愛的戀愛是不長久的,絕對是虛言,我倒要見識一下性有多厲害。”
“二師姐,可是……你這也太拼了吧。”竟要以身試之,遲安大為震驚,所謂的壓軸戲,她早已知曉,正是由頂級爐鼎親身傳授。
“不拼不行啊,這都是為了學術!”藍晚晚捏緊了她那疊墨寶,眼中有着排除萬難的壯志與豪情!
然後——
被強烈邀請一起觀摩、怎麼拒絕都拒絕不掉的遲安和莫悠然二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再次震驚到齊齊失語。
隻見那衣衫半褪、風情萬種的香蕊姑娘,正一個人仰躺在榻上,四肢死死的抱着一個雪白的枕頭,一邊做一邊還不忘大喘氣的解釋:“呼……呼……這就是熱門十八式之正面要我式,這種姿勢就是要下面人的表情配合,你的表情越是浪蕩媚惑,搭配着婉轉嬌柔的嗓音,就越是激的上面的,欲罷不能!”
二師姐則是坐在相距三米遠的對面凳子上,滿臉的嚴肅,嚴肅之餘還有種顯而易見的嫌棄,她一邊飛快的記錄,一邊不滿的嘟囔道:“那你倒是趕緊照着你的話做啊,喘的跟頭牛似的,也太不敬業了吧!”
“靠!你敢不敢給老娘換一個輕點的枕頭過來!或者換個人形的枕頭,隻要枕頭的模樣是天下第一美人,就是重死,老娘也認了!”香蕊姑娘終究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真覺得自己委屈的不得了:“想我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主動獻身,都被人推拒,還要我自己玩自己,好讓她寫什麼勞什子筆記!怎麼會有要求這麼變态的客人啊!嗚嗚嗚。”
香蕊雖是假哭,可哭的也太凄慘了些,就在遲安和藍晚晚猶豫着是否該說點什麼的時候,一把外觀騷包的金扇子竟破窗而入,直接圍着香蕊繞了一圈,硬生生的截斷了她好長一把頭發。
這番變故把這名頂級爐鼎吓得那叫一個花容失色,驚叫連連。
“哼!還不快走,拿了我師姐師妹足足一萬上品靈石,就假模假的做了場戲,你已是賺大了,如此得了便宜還賣慘,可是想搏在座誰的同情,好與你春風一度再将雙修時的全部靈力拱手相讓?隻可惜你那點把戲,騙得過誰也騙不過我!走!”
那柄金扇再次破窗而出,飛回它的主人手裡。
“三師姐,她……”遲安下意識看了眼香蕊,誰知那女子見自己被識破,便不再哭泣,而是忽然詭異的笑了起來。
那妩媚的眉目間逐漸的蔓延上一層黑氣,她眼珠一轉,斜視着夜雨,邪氣萬分的說:“我确實是裝模作樣,可原因嘛,你猜錯了呢!”
話音一落,衆人隻覺足下一空,仿佛掉進了萬丈深淵,與此同時,沖天的魔氣拔地而起!
“你們不是想見識見識十八式麼,這便帶你們瞧瞧真的,她截了我的頭發,我便讓你們葬身魔池,永生永世成為魔地的養分!”
在上方的天空徹底被黑煙遮蔽前,她們隻聽到如此喪心病狂的一句。
不斷墜落的過程中,遲安不知道身邊還有何人,也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她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她的手一直被另一隻手緊緊的握着,那隻手不久前還被她反反複複的摸索個遍,不管是柔韌的觸感還是細膩的肌理早已熟悉非常。
那是莫悠然的手,在掉下去的瞬間,她便主動拉住了自己。
就這麼一個看似輕易的、應激反應下的動作,卻讓遲安的内心震顫了很久很久,她指尖微屈,輕輕搭在悠然的指關節上,不禁抿唇而笑,這便算是回握了吧。
待意識再次清晰之時,一睜眼,視線便被刺目的紅、白、黑完全占據。
起初那紅、白、黑更像是扭曲交疊的色塊,看不清具體的形狀,可随着時間的推移,眼睛漸漸能适應魔氣的侵襲後,遲安看清了那色塊的真實圖景,竟是一群扭動着身體瘋狂□□的怪物!
那些怪物身處黑色的魔池之上赤身裸體、縱情狂歡,興之所緻便互相極緻殘忍的傷害着,那刺目的紅既是助興的豔色,更是流淌不盡的血,魔池裡那看似不深的魔氣随着它們的每一個動作,仿佛活了一般,化作數萬條黑蛇不斷遊走,收割着重傷者的生命。
它們最終都成了魔池的養分。
“師妹,你醒啦?來,過來坐。”
遲安驟然一驚,下意識望去,竟瞧見三師姐不知何時居然拿出一張寬大的軟榻,此刻正坐在上面,懷裡還抱着一個柔軟的枕頭,二師姐和四師姐亦是同款造型。
夜雨拍了拍尚有空餘的位置,示意她别傻站着了:“當你無法改變現狀的時候,那麼就隻能試着接受它咯。”
好奇怪,四師姐怎麼會在這裡?還有,莫悠然呢,她怎麼不見了?遲安一臉不解的坐下,待眼尾一斜,瞥見三位師姐傷痕累累的手掌時,恍然間明白了些什麼。
原來由于原主的修為最低,受魔氣侵襲最深,待遲安醒過來時,已經過了五天,這五天,三位師姐什麼招數都試了,但此處的主人就像是存心污她們的眼,怎麼惡心怎麼來,四師姐是在當天下午被香蕊抛下來的。
“按照那個香什麼的意思,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于是把我也投到這裡來了。”身高八尺的四師姐,雙目含淚,可憐巴巴的望着遲安道。她為了重回地面,吃盡天下美食,将滿身的力氣都使盡了,也沒能破開這個空間。
“莫悠然呢?”遲安不是沒有察覺到三位師姐在講述經過的時候,同時在刻意的拖延時間和避開悠然這個話題,她也不是不關心反派的下落,而是她也需要時間來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