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點的清晨,窗外還是灰蒙蒙的一片,拾秋等了又等,無數次的打開手機看時間,終于在接近7點時,在天的盡頭看到了亮光。
起床換衣服、梳洗,一切整理好後,拾秋迫不及待地出門。
他打車到醫院。
萬幸,醫院這個點開了門。
拾秋看着醫院敞開的大門,抿了抿唇,走了進去。
太早了,又是冬天,除了值班的人員,拾秋在醫院裡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這麼早就來了?”拾秋到六樓時,正好碰到出來打水的依夫。
“醒的有些早。”拾秋說道。
“正好,我下去吃個早餐,這段時間你幫我照看下尤萊亞,護士昨天說他有可能在昏睡時抽搐,如果遇到了,要按床右邊的按鈴。”
“好。”
病房裡開了暖氣,從冷飕飕的走道進去病房時,拾秋不習慣的拍了拍臉。
他走到病床附近,凝視着上面躺着的人。
尤萊亞和他昨日白天時見到的形象變化不大。臉色依舊蒼白,唇沒有血色,裸露在外的皮膚能看到恐怖的燒傷,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是一位重病垂危的病人。
“教授。”拾秋對着床上的人喊道。
尤萊亞閉着眼,沒有任何反應。
拾秋搬了個椅子坐到床邊,低下身子,湊到尤萊亞耳邊:“尤萊亞……教授。”
拾秋低低的喊着。
距離近的他甚至能看見尤萊亞臉上細小的絨毛。
沒有得到尤萊亞的回應,拾秋摸上尤萊亞的臉,沒有摸索到類似于鱗片一樣堅硬的觸感。
這時的尤萊亞比他之前在酒吧裡遇到的尤萊亞像人類多了,膚色是病弱的蒼白,而不是慘白,上面也看不到那些吓人的粗血管。
摸索的手停了下來,拾秋靜靜的看着尤萊亞,片刻後,他做出個大膽的舉動--将手指伸入尤萊亞口中。
拾秋先試探性的在尤萊亞唇上按了按,見尤萊亞沒有反應,他才放心的伸進去。
指尖在一顆顆牙齒上劃過,拾秋彎着身子,湊近觀察它們的形狀。
是人類的牙齒。
随後,拾秋頂開牙齒,摸到了裡面的舌頭。
柔軟,而且不長,這樣的舌頭根本頂不到他喉嚨裡面。
想起昨晚的遭遇,拾秋氣憤的咬了咬牙。他的視線在尤萊亞身上繞了一圈,似乎找不到沒傷的地方。
下不去手。
像昨晚那樣怪異的尤萊亞,拾秋不敢還手,但面對現在這樣病弱的尤萊亞,他又有些下不去手。
拾秋快對自己不合時宜的心軟絕望了。
“教授,以後我晚上都會去您的公寓住,所以您不用擔心我。”當然,也不用大半夜突然出現在他的卧室。
後一段話,拾秋默默在心裡補充道。
“您不說話,我就當您答應了,可不能食言了。”昨天才剛教訓過他食言呢,自己可不能食言了。
拾秋準備抽回手指時,發現自己的手指被尤萊亞咬住了。
昏迷的老師似乎在以這種方式發表自己對學生自作主張行為的不滿。
不疼,但咬的很緊。
牙齒好像變尖了,拾秋嘗試把手指抽出時想着,他掀開尤萊亞閉着的唇,裡面牙齒看上去呈四方形平闆狀、末端扁平,但拾秋手指感受到的觸感卻不同。
有些尖銳,抽的時候會有些疼。
“教……”拾秋想好的話還沒說完,依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