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新來的beta的夥計偷偷摸摸的過來,工作時間裡愉快的摸起了魚。
“這段時間你怎麼不在……你是請假了嗎?”
新來的beta服務員名叫克裡克,他是一個四肢纖細,肚子卻有點肥大的家夥,有着一張不見日光而蒼白窄瘦的臉,他有些抱怨的說:“那個叫巴爾頓的雇傭兵前些時候三天兩頭的找茬,他長得兇神惡煞的,往店裡一坐……吓死人了!喂……你是怎麼得罪他的?"
“……巴爾頓?那是誰?”實際上季阮雖然擔心前幾天有人來找茬而躲了出去,但是實際上沒有多少人有那個膽量敢到這個酒館裡面來找茬,老闆是當地新興起的地頭蛇,沒有幾個會不長眼的欺負人到這裡來。
除了沒長眼的,跟腦子有坑的,要不就是東邊那些個真正手握權貴的貴族老爺們。
“就是上次……就是前兩天你得罪的那個。”他指了指右邊的眼睛:“那個臉上有刀疤的。”
“……”季阮想起了上次那個無禮的雇傭兵。
“他來找事?”季阮有些驚奇。
“沒有,他也不是找事兒,就是他一來就瞪着我問,哎呀你們店裡那個o怎麼沒有來……”夥計學着他的模樣,兇巴巴的說,但他神态又一轉,試探性的說:“哎我說,你真的不是……”不是o嗎?
這裡的人時常有用o來羞辱人的意思,就像季阮前世,人們愛用小娘們兒形容一個男的去羞辱他一樣。
季阮聽出了他沒說完的話,他扯了扯嘴角:“我把他揍了一頓,并且從他身上扒走了錢袋,僅此而已。”
克裡克:“……。”
克裡克倒吸一口涼氣,不再懷疑季阮的性别。
季阮沒再說話。
晚上九點鐘,他回到了家。
換了新的運行内核的AI機器人好像變得聰明了一點,至少運行速度變快了一點點,但在季阮認為它智障的部分依舊沒有一絲絲改變,小機器人依然我行我素,自由自在的仿佛他那雞零狗碎的機械零件裡面儲藏着另一個靈魂。
艾利爾一整天無所事事,他被勒令不許出門,所以季阮出門的時候,他就隻和小機器人一起待在房間裡面,無聊的不知做什麼才好,等到季阮回來的時候,他高興的都快飛了起來。
"哥哥!你回來了!"艾利爾從床上跳了下來,并且撲了過來。
季阮不得不在他掉下床之前,伸手接住了他。
“小心點。”季阮警告說。
晚上主食還是一貫的土豆制品。
一日三餐連吃了半個多月的土豆後,艾利爾對這東西已經不存在什麼好感了,他覺得自己白嫩嫩的臉都吃成土黃色了,他可憐巴巴的,忍了忍沒忍住,弱弱的問了一句:“哥哥,我們是隻有土豆吃嗎?”
“不是還有别的?”季阮下意識的回答。
一日三餐以土豆為主,畢竟土豆最便宜,每天早晚一個禽蛋補充蛋白質,隔一天會加一頓蔬菜——哦,菜是能生吃的,所以用刀切成了小塊,容易下口,盡管這不能掩蓋它是生啃的事實。
季阮覺得這很好,要知道在這個小地方,這已經是非常不錯的夥食了,且營養均衡。
但很快他發現男孩欲言又止的樣子。
“怎麼了?”
“……。”艾利爾可憐兮兮的一張臉看着他,欲言又止。
季阮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土豆,後知後覺的發現這裡的飯太素了,他沒有發覺像他這樣一日三餐把土豆搗成泥就能端上桌的行為有夠令人發指,他隻是覺得男孩在長身體,每日的營養可能不夠。
不夠的情況下可能會導緻營養不良,營養不良會導緻嗜睡,四肢無力,以至于影響身體各個方面。
總之是個很麻煩的症狀。
季阮一邊削着土豆一邊思索着該從哪裡弄些肉食來。
他沒有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奇怪,他本來是打算雪停了就把男孩趕走的,雖然後來雪停了他也忘記了這一點。
但他隻是打算收留男孩一小段時間再把他趕走,他本來不需要考慮這麼細緻的問題。
就像是他小小的,單調的房間裡,本來不需要增添那麼多沒用的小東西——
比如說,一隻小小的毛茸茸的小熊,一個粉色的畫着蝴蝶結插畫的枕頭,一隻橙黃色的漂亮的小碗,帶着小兔子的洗臉巾等等。
季阮本身不是個很有趣的人,他也不明白白小機器人頭上多出的白色的貓耳朵有什麼好看的,并且自認為自己很成熟,白色的貓耳朵,很顯然不符合他的形象。
于是在艾利爾和小白興高采烈的展示給他看的時候,他冷着臉把貓耳朵摘下來了。
很顯然,季阮不是個非常有情調的人,這不僅體現在他略有點差的文化課上,在某些方面,他甚至是有一點遲鈍的。
他察覺不到自己在某些方面實屬被這個八歲的不到一米三的男孩給拿捏了,就比如說男孩眨着漂亮的碧藍色的眼睛,無辜且可憐兮兮的看着他的時候,即使是他,冷硬的心也會微微有一點動搖。
我是不是欺負他了,還是我說話重了,他會莫名的這麼想,然後不自覺地稍稍退一步。
……
第二天季阮回來的時候從啤酒館後廚帶回來了一塊五花肉,這屬于員工福利,季阮拿的毫無負擔。
艾利爾看着那塊生肉,眼睛都快冒星星了。
季阮的刀工很好,細細的把肉切成了片,男孩迫不及待的看着那盤菜上桌,并小心翼翼的填到嘴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