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笑聲此起彼伏,就在這個節骨眼,誰也看不着的地方,艾利爾忽然伸手抓住了對方的手,季阮沒有反應,他就進一步的十指相扣,對方掙了掙沒掙開,也就放棄了掙紮。
天空中煙火五彩缤紛,色彩斑斓,漂亮的如夢如幻,像是虛假的童話故事裡的結算畫面。
他們周一去了小溪邊野炊,抓住了兩隻巴掌大的小魚,看見了一隻斑點小鹿。周二去山腳下遛彎兒,周四去騎馬,周日又去遊樂園,山腳下漂亮的貓咪終于允許他能摸兩下,他在花店裡購買了一隻花籃。
晚上季阮躺在床上,罕見的失了眠,這很奇怪,因為這裡足夠的安逸,想是時間久了,他就會慢慢的,真正的喜歡上這裡了,季阮本身就是個随遇而安的人。
夜深人靜,窗戶外面偶爾傳來兩聲鳥叫。他翻來覆去,片刻後,拿出了領口的一隻項鍊,項鍊尾端是一隻玉石做成的無事牌。山中月光皎潔,他對着月光看那牌子,發現這牌子竟是一點瑕疵也沒有,幹淨剔透。
無事牌,寓意平安無事,幸福和美。
這是艾利爾送的,他看了半晌,忍不住笑艾利爾像個小孩一樣,畢竟隻有小孩子才相信這種東西,可話雖如此,他想起對方那認真的模樣,還是把牌子重新放回衣服裡面了。
得了禮物,必然要回禮。
第二天中午,他難得起了下廚的心思,他小心翼翼地清洗食材,切菜,下鍋,又放了許多調味料,香料,攪拌均勻,然後小火蒸煮。
艾利爾不曉得他要做什麼,索性就在一旁看着,也沒上去幫忙。半小時後,香噴噴的大雜燴端上桌——沒法不香,現代香料物美價廉,即便是季阮這種小白,做出來的食物雖說模樣不太好看,但味道很不錯。
小殿下又是喜歡又是開心,他們兩個在一張桌子上愉快地吃了午餐,于是到了下午,兩個人就開始各有各的頭疼頭暈和肚子疼了。
艾利爾耷拉着眉毛,蔫蔫的:“一定……一定是吃的東西有問題,阮阮,你放了什麼?”
季阮在床上縮成了蝦子,半晌才從被子裡悶悶的回答。
“生菜,雞蛋,海蝦,還有冰箱裡的東西……”他報了一大串的食材:“……還有香菇和菌子。”
這是什麼黑暗料理大雜燴……艾利爾眼前發黑,他在凳子上坐了一會兒沒能撐住,爬上了床,躺在季阮身邊,然後占了一半的床鋪和被子。
别墅是老早以前的古董,醫療資源有限,醫用小機器人來來回回的忙碌,把他兩個折騰了大半夜,季阮被折騰的沒了脾氣,到了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他還是很累,一旁的艾利爾靠在他肩膀上還在睡。小殿下怕冷,大半張臉都縮在被子裡,就露出一雙閉起來的眼睛,他臉頰睡的白裡透紅,顯得他格外無辜。
為什麼艾利爾有弟弟和妹妹,還會被大衆稱為小殿下的?
他腦海裡想這些有的沒的,一邊把被子往下壓了壓,給他露出鼻子和嘴巴。小機器人遞給季阮一支藥劑,他喝下後就重新睡了。
再醒來的時候,艾利爾趴在窗戶邊。
“你看阮阮,外面的花開了。”
花?外面哪有花?
他懶洋洋的沒什麼精神,翻了個身還想再睡。艾利爾把他從被子裡扒出來,拉到窗戶邊。
外面那一大塊的空地上,不知什麼時候,開了好多好多的花。
把别墅都包了一圈。
季阮眼睛亮了一下,但也僅僅是亮了一下,很快他就想回到溫暖的被窩裡了。
“我想再睡一會兒。”他的聲音懶懶的。
“啊?當然,你還難受嗎?”艾利爾早就活蹦亂跳的了。他伸手去摸季阮的額頭,涼涼的。
“那你再睡一會兒。”
季阮躺在了被子裡,艾利爾趴在他的床前,一直等着他睡着。
其實……其實這樣也不錯。
艾利爾十分珍惜這時候的時光,這裡是一個封閉的,除了一隻小船外,幾乎與外界完全隔絕開的小島,沒有其他人,就他們兩個。他如果能一無所知的,永遠呆在這裡,那也不錯。
拜托了,能不能再多喜歡我一點。
艾利爾用手指撥弄他的劉海兒,輕輕戳他的臉頰,最後緩緩的,在他嘴唇上輕輕咬了一下,不喜歡的話,就把你關起來……他陰暗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