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斥着混亂的寒暄後,一行人開始往森林裡走。
“也并不是什麼大計劃,本來也隻是一個念頭”,路上盛清風解釋說:“誰知道突然就天時地利人和了......”
孫聞聞聽了一會兒就垂下了眸子,視線中,一個小巧白淨的雪人乖巧地窩在黑色的手套裡。
他小心又好奇地盯着看,剛傳進耳朵裡的話語便又極其順暢地又從另一隻耳朵裡鑽了出去。
雪人的身體被搓得十分圓潤,沿着外殼結了一層薄冰,像冰糖葫蘆上的糖衣,不僅沒有增加重量,反而給雪人增加了一層防護。
但即便如此,孫聞聞還是把透着熱意的皮膚全部罩起來了,才敢上手。
他的目光專注,一時間連耳邊的聲音停下了都沒察覺。
溫熱的氣息和盛清風的聲音一起貼了過來:“就這麼喜歡嗎?”
邊說着,他長臂一伸,帶着身體竟直接靠到了孫聞聞的身上,額前幾縷垂下的發絲蹭到孫聞聞的眼角,癢得他下意識眯了眯眼睛。
可緊接着,額角處抵上了一個柔軟的東西。
熟悉的嗓音帶着幾分沉悶在頭頂上響起:“要是喜歡,我下次還給你捏。”盛清風直接把臉靠在了孫聞聞的頭頂。
聲帶的震動從喉嚨裡傳出,順着被迫靠在頸間的發絲一直傳到了耳尖。
震得孫聞聞起了半身的雞皮疙瘩。
他不适應地往另一邊歪了下腦袋,指尖揉搓着耳垂,似乎想将那股麻意給揉掉。
但除此之外,他并沒有從盛清風的臂彎下躲開。
孫聞聞愣是将耳垂揉得血紅才松手,麻意消退下去一些,他說:“不用,這一個就夠了。”
他看了眼靠在揣在掌心、靠在懷裡的小雪人,仰頭看向盛清風:“你的計劃呢?我剛剛沒聽到。”
由于身高差和姿勢限制,孫聞聞此時隻能看見盛清風敞開的衣領和從寬松衣領中露出的鎖骨。
但他知道:盛清風正在看着自己。
孫聞聞不喜歡被注視。過于專注的視線會讓他産生一種自己正在被剖析的錯覺,
仿佛...他又被拆解成了一堆零件。
但這次他卻并沒有覺得不舒服。
視線從他的眼睛逐漸劃到了下巴。雖然挪動得很慢,但也很輕,落在臉上像被和順的風輕輕吹過一般。
是很柔和的注視。
所以,這次比起厭惡,孫聞聞更多的是好奇:
盛清風為什麼要這麼看他?
好奇之餘,他也覺得奇怪,今天身體裡的能量波動似乎異常活躍了。
明明沒有再補充營養液,但他卻又覺得熱了。
“那個計劃并不重要”,過了好一會兒,盛清風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來,語調因拉長而變得緩慢:
“能遇到你,我的計劃就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微微揚起的尾音透着幾分意味深長,孫聞聞想了想,等身體的熱度降下來一些才道:
“哦。”
他身體一矮,從盛清風的臂彎裡鑽了出來,兩個人的衣擺貼到了一起。
孫聞聞一雙眼睛透亮,問:“那你的計劃裡,我最後是死了還是活着?”
盛清風順從地放下胳膊:“在我的計劃裡隻會存在一種結局。”
孫聞聞看了他好久,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隻說:
“那你記得好好謝謝我。”
盛清風聞言挑眉:“那當然。絕對不會忘記你的。”
琥珀色的眼睛同灰色的眼睛在寒風中對視了片刻。
可忽然,一個綁着繃帶的腦袋從兩人身後突了上來,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喂!不要忘記了我們啊。”
說着,齊亮轉頭,沖着盛清風怒目而視:“臭小子,你到底想做什麼!”
“哎呀!”盛清風驚訝了一瞬,恍然擺着手說道:“抱歉抱歉,把你們忘記了。”
不過,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一點歉意。
齊亮:“你...!”
盛清風打斷道:“诶不對啊,不是讓你們抓怪物去了嗎,怎麼還在這兒呆着呢?”
“哈?都說了那些怪物跟我們——”齊亮的腦門上青筋暴起,可話才開了口,就又被打斷了。
“嗯?什麼怪物?”孫聞聞突然問道。
齊亮:“......艹!”
“是我準備用來‘釣魚’的怪物。”盛清風一巴掌把齊亮往後推了幾步,湊上前來半邀功的解釋道:
“托聞聞你的福我找到了使者藏身的地方——他現在就在我們所處的這片森林裡。”
孫聞聞腳下微微一頓,神情專注了許多。
“不過,他跑得太快了沒追到。”盛清風指向身後的三人:“所以我讓他們引些怪物過來,試試看把使者逼出來。”
“結果,怪物少了,計劃失敗。”盛清風一攤手,目光夾槍帶棒地往後面看去。
一聽這話,齊亮梗着脖子就想嚷嚷,但被盛清風一看又下意識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才嘴硬地承認道:“我們是殺了一隻。”
“但也隻殺了一隻啊!一共有三十來隻!而且那隻還是自己撞到面前來的,本來也就半死不活了,我們才殺的,至于其他的,我們真不知道。”
後續的解釋,孫聞聞沒有在聽,腦海裡忽然就一一閃過了那幾隻怪物的身影。
甚至因為殺得太快,有幾隻都不記得長什麼樣子了。
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心虛的感覺在心裡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孫聞聞又問:“是從哪裡找來這麼多怪物?”
盛清風:“都是底下的村民們抓的。與其被他們拿去不知道幹什麼去,還不如借我們用用,就當之前給他們幹活的報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