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繪着太陽的鐵閘門外,孫聞聞給在守衛員的指示下給他看了剛到手的居民證,按了指紋、口述了一遍自己的居民信息才被準許放行。
兩側鐵閘門在面前緩緩展開,露出了一座與外城區相差無幾的城市。
周圍建築的顔色、街邊公共設施的擺放、蔥郁茂密的樹。
但奇怪的是,明明内城區才是真正出現刺殺事件的地方,但這裡的人們卻遠比外城區的松弛。
一眼望去,街邊的小店都開着,沒一會兒就能看見一群三五好友結伴進出的畫面。
安靜而祥和,不緊不慢。
在孫聞聞駐足打量的時候,也有一個人注意到了他。
“請問您是孫聞聞,孫先生嗎?”
孫聞聞聞聲轉頭,看見了一個瞧着和他一般大的女生。
她面上帶笑,穿着一身幹練又不失俏皮的淺粉色西裝,走上前來禮貌介紹道:
“下午好,我是守護者總會專門給您分配的引導員。”
引導員?
孫聞聞不習慣有人跟着,搖頭便想拒絕:“不用,我可以自己看地圖。”
“不是這個引導”,女生雙手交握在身前,揚唇一笑,“市長為感謝您為我們做出的貢獻,準備了很多福利,擔心您漏掉,特意讓我來帶您辦理一下。”
“上次就有人來了一趟,就領走了最基礎的免費交通卡,連房子都沒選!”女生煞有其事地瞪圓了眼睛。
“......”
這女生看着弱不禁風的模樣,可态度卻是強硬,三言兩語地功夫便說得孫聞聞不得不和她走一趟。
好在福利内容聽起來一長串,但手續倒辦得快。
半個小時後,孫聞聞婉拒了引導員帶他逛一遍城區的提議,拿着公寓鑰匙和交通卡離開了守護者總會。
天爍研究院和守護者總會挨得不遠,中間就隔了一條街。
可越往越研究院走,氣氛不可避免的凝重了起來。
孫聞聞神色自若地在街上漫步。可每經過幾家店總能在街邊、樹下發現嚴陣以待的幾道身影。
盡管身上服飾穿着寬松,但那站姿一看就是練家子。
街上尚且如此,天爍研究院門口則更是戒備森嚴,隔着幾百米,遠遠就看見了站在入口處的八個膀子比臉還大的壯漢。
各個腰間别着槍,身後背着刀,旁人的視線若是停留時間長了,他們的目光便跟狙擊槍的瞄準鏡一般掃了過來。
可即便如此,研究院門口的人卻是半點不少。他們的目光看着門口的場地,和同伴低聲竊語着。
一位面容憔悴的母親正跪在那裡,她兩手拿着一張寫滿了字的紙。
“這人怎麼還在這裡?”
“聽說從她女兒被抓走後就沒離開過,連晚上都在呢。”
“可憐見的。哎,但她女兒真的是啊?我上次在超市碰到她,可是連路都走不穩的。”
“這誰清楚,說不準是異能者呢,都是一群怪胎。”
粘稠的,帶着嫉妒的惡意在這兩人的話語中流竄,孫聞聞大緻聽了一些,皺着眉頭去看他們。
其中一人察覺視線,拱了拱另一人的手臂,停了下來。
少年相貌精緻,可臉上卻透着十足的冷意,眉眼如刀刻一般,輕飄飄地瞥來一眼便讓這兩人冷汗直冒。
兩人沒敢再多說什麼,神色僵硬地快步走遠了。
孫聞聞回首看了眼緊閉的大門也離開了。
看這架勢,估計近段時間都沒法見到研究院裡的人了。
系統光幕上,标着‘線索光标(1)’字樣的文件還灰着,承載者一欄上寫的‘高元九’三字被逐漸溶解。
【線索光标(1)已标記,記憶載體-尚未解鎖(目标範圍:天爍研究院)】
而此時的天爍研究院内。
一想到近段時間接連發生的慘案,所有人的頭上皆是愁雲密布。所有研究都被無條件暫停,可所有的研究員卻都不敢離開天爍半步。
在一扇隐蔽的小門外,一雙長靴從車内伸出,穿着藍白色制服的男子慢悠悠地從車上下來。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慢條斯理地邁入了門内。
門内已有人恭候多時。
“白組長!”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氣喘籲籲地跑出來迎接,語氣熟人:“您可是讓我王運久等啊。”
被稱為白組長的人面上笑笑,腳下卻無半點停頓的從身邊路過,自然也無視了對方伸出來的手。
王運毫不在意地搓了搓手,殷勤地跑上前帶路。
白組長:“王部長,那個嫌疑人醒了嗎?”
“沒有,從抓回來的那天起就一直發燒,到現在也沒醒過。”王運小跑着給白組長推門,“我們也按您的意思,給那嫌疑人單獨關起來了。”
“好。”
門内溫度很高,透過一扇碩大的透明玻璃,一張鐵架床進入了幾人的視線。
床上隻鋪了一張木闆,木闆上躺着一個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小女孩。
白熾燈冰冷冷地從天花闆上落下,小女孩臉上是褪不去的潮紅,額間不斷有汗珠滾落。
可從脖頸往下的皮膚,卻無一例外地被細密增長的冰覆蓋。
覆蓋又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