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白組長聽聞,竟是直接笑了。
“倒是我孤陋寡聞了,我什麼時候和你們一個立場了?嗯?”
白組長微微笑着,拽着孫宏水的頭發将他提起來和自己對視。
“還請孫店長發發善心,為我解答一下疑惑。正如你當初将一整個倉庫的煤炭全部上交給我一樣。”
白組長邊說邊湊近了,他親眼看着孫宏水僅剩的左眼愣怔、然後難以置信地睜到了最大。瞳孔劇烈地震顫,已經無法聚焦。
極度的憤怒讓他如回光返照一般,孫宏水憑空生出一股氣力,強忍着用左肩抵住地面,伸出孱弱的右手拽住白組長的衣領。
手臂顫抖、指尖緊繃到發白,卻連握都握不住,隻勉強扯住了衣角。
“你、你!竟然是你!咳咳咳...”
咳嗽聲沙啞漏風,仿佛是從身體深處湧上來的,帶着隻有他自己知道的悔恨和悲戚。
連在外等候的守衛都忍不住側目。
白組長卻聽得饒有興緻,抵着臉側的手和着咳嗽聲敲打節拍。他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補充道:“孫先生你還是大功臣呢!”
“多虧那些燃料,我們才建成了這個地下基地。”
“說起來,要是沒有你...”白組長故弄玄虛地停了下來,看着孫宏水目眦盡裂的眼睛,滿含笑意地道:“你現在所處的這件牢房還建不成呢。”
話音落下的瞬間,急促的呼吸聲響起,一聲比一聲重,仿佛連心髒都要被呼出來了。
孫宏水恨不得掏出心髒來砸死面前這個家夥,他咬牙道:“你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們——”白組長道:“也不想做什麼。”
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顆純白色的石頭,“這個,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石頭是橢圓形狀的,底面是一個完整的平面,想來隻有一半。
他就是兩隻眼睛都瞎了,光靠摸也能摸出來這個是什麼。
孫宏水留戀地盯着寶石。
他費盡心力将它從村莊裡帶出來。因為怕丢全程都攥在手裡,可沒想到其中蘊含的能量太過強盛,沒幾分鐘,他的掌心就被燙出細細麻麻的小泡,可即便是這樣他都沒有松手。
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糟蹋了。
寶石内能量消耗無法複原,這半塊已經沒用了。
事到如此,孫宏水破罐子破摔幹脆笑了:“我也不知道。”
“運氣好,路上撿來的。”
“是嗎?哪條路撿的,我也去碰碰運氣。”
“高甯村。不過聽說那地方前不久因雪崩淹了”,孫宏水的語氣中忽然帶上了幸災樂禍的味道,“你們去雪裡挖挖看,說不定能找到剩下的半塊。”
“這樣啊”,白組長可惜道,他眼珠一轉忽然轉頭道:“那多麻煩,唔...不知道你的養子知不知道呢,要不讓他來帶我們認認路。”
“那孩子,叫孫聞聞是吧。聽說他現在在一個E級工會。”
“這多可惜啊,這麼好的孩子,這麼好的異能卻被E級工會困住了。我們親愛的孫先生也不幫着張羅張羅。”
白組長垂眼盯着孫宏水的一舉一動。
那孫宏水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瞬莫名神色,随後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孫宏水激動說道:“那就去找吧。”
“他雖然不成器,但好歹有個不錯的異能,碰上他,你們都得完蛋!哈哈哈哈哈!”
這句話說完,他最後一點力氣徹底耗盡,脫力地摔在了地上,額頭蹭着地上石子卻笑得停不下來,邊笑邊念叨着:“廢物。都是廢物...”
直到白組長走出牢房,他還在說着這句話。
“白組長,他...”
守衛嫌惡又不知所措地看着牢房裡的人。
白組長:“給他上點藥,BOSS沒下命令,可别讓他死了。”
“是。”守衛轉身去拿藥了。
白組長又坐回了貴妃椅上,盯着陷入癫狂的孫宏水看了一會兒,忽然發出了一聲嗤笑。
“他确實有個不錯的異能”,白組長娓娓道來,語調溫和地像在講一個故事,“但很可惜,他無法阻止我們。
“反而,他将會是開啟新世界的最關鍵的一把鑰匙。”
說完,白組長走出牢房。
低喃重複的話語直到白組長的腳步聲遠去才消失,牢房内再次陷入死寂。
孫宏水趴在地上,髒亂的頭發重新蓋在了臉上,那身上卻是連呼吸的起伏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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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場劇烈的暴風雪後,世界被徹底統一成了同一個顔色。
僅剩的幾棵枯樹被壓塌埋進了地裡,大地和天空被彌漫的雪霧連接到了一塊,仿佛沒有盡頭。
雪地平複了許久。從松軟雪忽然凸起了一個鼓包。
鼓包越來越高,厚雪被分裂。忽然從最高的中心處鑽出了一個黑點。黑點逐漸拔高,露出一整塊冰藍色的冰。
就像春雨後不停生長的春筍,冰塊一直生長到了兩米高才停下。它忽然晃了晃,周圍的雪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蕩開來,冰塊開始分裂。
一整塊的冰從上到下被分成了均等的五塊,最上面的一塊、也是唯一擁有黑點的一塊晃了晃。
黑點彌漫分裂,分成了兩小一大的三點。
三點也從上往下平均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