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長刀從胸膛中抽出,玄黑色的利刃被裹上鮮血,垂落下來,在雪地上淅淅瀝瀝地落滿了一灘。
一身黑的男子如傾斜大廈仰面倒下,瞪大的雙目殘留驚恐神色。撲通一聲,黑色披風散落雪地,露出被其遮擋的少年。
衣物在争鬥中布出現了殘破,一道猙獰傷口穿透披風,從左肩一直延伸到腰側,流出來的鮮血将腰後往下的位置全部染紅。
少年的身形晃了晃,長刀刺入雪地,好險才站住。
沉重的呼吸聲響徹在荒蕪雪原,一擡眼,目之所及全部都是癱倒的黑色人影,血從他們的身下流出,在寒冷的催化下凝結成一顆顆冰晶。
咽下喉底反上來的血腥味,盛清風拿着刀重新站直,擡手抹掉濺到面頰上的血。
長時間的戰鬥令他灰色的眸子中布滿了冷然。持刀的右手微微一動,咔哒一聲,熾熱的火焰在刀刃上騰飛。
他往前伸去,刀尖碰到了黑衣男子的衣物,火苗蹭着布料跳躍。
然而,衣物外側迅速凝聚出一層類似塑料質感的光面材質,将火苗隔絕在外。
盛清風冷眼看着,擡手将刀刃的功率又加大了一倍。
火舌蹭得躍起,那光面上開始出現褶皺,很快,燃燒的熱意從刀尖蔓延到了衣物上。一陣陣滋啦聲後,黑色的人影變成了‘火人’,随着身下雪地的融化飛快地往下陷。
“噗!”
又一抹黑色的空中飛過,直接蓋在了騰起的火焰上。
卓三喘着粗氣,身體重心靠右,左腳輕點着雪面,一下一下地往前一動。
“最後一個。”
說完,站在盛清風身旁,整個人癱坐了下來。
盛清風:“腳怎麼了?”
“半路被人扯了,應該是脫臼了。”卓三坐着,兩手撐着往後仰,一擡眼就看到了盛清風背上的傷口。
光看着就疼,當即龇牙咧嘴地道:“你背上着傷...”
“皮肉傷,沒有砍到骨頭,已經凝住了。”盛清風打斷道。
正談論着,勞全終于從另一邊過來了,捂着腦袋開口就罵:“媽的,你們兩個空了也不過來幫忙。”
他被兩個黑衣人纏得寸步難行,心一燥,幹脆一手拽着一個掄大風車了。
兩手一磕,一箭雙雕。
兩個黑衣人是死了,他卻因為一下子轉得太猛弄得路都走不好,走兩步就往雪地裡栽。
卓三笑道:“這不是看你掄得起勁嘛。”
勞全翻了個白眼也坐下了,就着面前的火堆烤火。
三人靜了一會兒。
跳躍起伏的火舌映着盛清風眼中明滅的光。
勞全又道:“一共來了十五個,手裡的武器都不是簡單貨,可真是下了血本。”
卓三:“知道是哪裡來的嗎?”
“他們身上比雪都幹淨。”
三人又是一靜,臉色難看。
一時間隻能聽到面前火焰燃燒的聲音。
因為追殺,他們并沒有按照原定路線前進,身上的行李裝備丢了一半,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
“回去嗎?”有人提到。
跟着足迹原路返回,說不定能回到臨時集結點。
勞全:“那萬一還有人蹲呢?連誰想殺我們都不知道。”
說着,他不爽地睨了盛清風一眼:“喂盛清風,你能不能别在這裡裝啞巴。”
盛清風站着,拿着個手機在這裡擺弄。
神奇,經過這麼一遭,這家夥的手機竟然沒丢,還有用。
勞全想了想:“诶,你手機給我,我聯系工會派人來接我們。”
盛清風瞥了他一眼,将手機收了起來:“不用。”
“哈?”
“我聯系了人來接。”
話音落下,遠遠傳來了一陣轟鳴聲。
勞全立刻警覺起來,翻身由坐改蹲。
卓三原本也有動作。可他福至心靈地瞥了一眼盛清風,又想起他剛剛說的話,思索一番,幹脆又坐下了。
勞全:“什麼情況,還來?!”
轟鳴聲逐漸靠近。
無邊雪地中逐漸出現了一個紅點。
紅點逐漸靠近,并朝着三人的方向趕來。
湊近了才發現,這個特麼竟然是一輛紅車。
勞全狐疑地一撇眼,問盛清風:“這是你叫來的幫手?”
紅色的吉普車在三人面前來了個潇灑利落的飄移,雪花被濺得比車身還高,撲梭梭地将火堆撲了大半。
等雪落下,首先看到的是綁在車前蓋上的碩大中國結,喜慶得像是來接親的。
剛停穩,車門嘩啦一下打開了。一個帶着雷鋒帽,身穿綠色軍大衣,腳踩一雙紅色皮靴的男子從車上下來,兩手一叉腰,哈哈樂道:
“哈哈,久等了!”
盛清風也笑了:“會長先生,等你好久了。”
......
“什麼?安全區被突破了?”
車輪滾過一個凸起的雪堆,震地車身劇烈晃動,好險沒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