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漆黑的夜幕中竟然出現了月亮。皎潔的月光灑在銀白的雪地上,似一卷流動的絲綢。
木屋内同樣得到了月光的莅臨。
走出房門,‘回’字長廊中心的供暖裝置還帶着點餘熱,讓灑過來的月光都帶上了暖意。
可随着裡面最後一點熱能源被耗盡,鎏金色的光暗去,木屋内的溫度在幾分鐘内驟降到冰點。
将剛踏上長廊的三人皆凍得一顫。
“怎麼樣?”
孫聞聞反手關上房門。他身上穿的是範米的衣服,領口和袖子都有些大,往上卷了兩折才勉強不會妨礙到手,下擺也寬,穿起來漏風。不過總比這些人發的工作衣安全。
“沒事。這點溫度和山底下比起來都是小兒科了。”範米安撫道。
管照君擡高一隻手攙着他,也跟着點頭。
範米:“......”
範米:“照君,我真的站得穩。”
管照君知曉地點了點頭,可手仿佛被另一個大腦控制地一般,半點沒松。
甚至連孫聞聞也伸出一隻手來攙他。
範米剛張開嘴,孫聞聞直接打斷道:“我看見你摔了。”
範米閉嘴了,沒再逞強乖巧地将還有些使不上勁的左腿擡了起來。
孫聞聞指了一個方向:“先去拿你們藏起來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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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備藏在前往的木屋的台階下,但在前往地底洞穴前,三人依舊謹慎地繞着木屋轉了一圈。
腳步聲說不上重,但在安靜到詭異的環境也絕對算吵。
然而,整個‘回’字走廊就像是死了一般,始終不見有人推門出來,連聲響也聽不見。
别墅的大門緊鎖,重得像綁了幾百斤的秤砣,孫聞聞和管照君合力連一條縫隙也推不出來。
範米站在一旁,因為丢了眼鏡,他的眼睛幾乎貼到了小小的表盤上。許久,表盤上顯出一片綠色,過了幾秒又變成了紅色。
“好了,可以下去了。”範米擡起頭,“沒有檢測到守衛确定依舊全部撤離,但要小心,這下面的溫度有問題。”
用‘有問題’來形容還是太含蓄了。
冷氣是從洞穴深處溢出來的,吸一口下去,肺都能結冰。
氣溫太低,孫聞聞用能量把自己團團包裹住才往下沖。屏息快速挖出了裝備,三步并作兩步地往上走。
裝備是一個差不多有手臂長、有手掌寬的箱子。裡面是三個防毒面具、一些營養液、一瓶最大容量的能源液,範米的手槍、管照君的雙節棍,還有...一把匕首。
匕首通體全黑,被塞到了孫聞聞的手裡。
大小、觸感都讓他生出了幾分熟稔,順着刀柄往下摸,在尾巴的位置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凸起。
“這是根據盛清風手裡那把一比一複刻的”,範米正在往手槍裡灌能源彈藥,帶着幾分‘懂的都懂’的笑容說道:“刀的話,你應該對這把最熟悉吧。”
孫聞聞沒有反駁,揮了揮,收進刀鞘中,反手将匕首别在了褲腰。
範米用所有人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跟管照君蛐蛐:“怎麼感覺會不舍得用...”
管照君翻了白眼,回了一個肘擊。
一切準備就緒,三人終于往地下走。
走下台階又往前走來一段路,然而在靠近洞穴的時候,空氣突然有了顔色,越來越濃郁,最終變成了一片粉色。
果然,這些人不會就這麼簡單撤離的。
三人同時停步。等了一會兒,确認能被防毒面具隔絕才繼續前進。
地下的環境比想象中還要嚴重。
隔着厚實的衣物也能感受到冷意陣陣,冰霜直接凝結在空氣中,構成白霧蒙蒙,能見度幾乎為零,他們之間明明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卻看不清對方的身影。
到最後,完全是根據孫聞聞的記憶來行動。
外頭白霧重重,可他們之前融冰的洞穴内卻是完好地同離開前一樣,這裡連空氣都是透明的。
“你們每天就是在融這堵牆?”
範米好奇地湊近,曲指敲了敲牆壁。光滑的冰面上倒映出了他的身影,孫聞聞落後他半步也上下打量着冰牆。
管照君離牆壁最遠,背對着二人警戒。
“說起來,你的那位隊長...是叫周橋嗎?”
範米盯着看了一會兒,用手指戳了兩下,刮了刮,轉口向孫聞聞求證道。
孫聞聞:“是。你認識?”
“唔”,範米被凍了一下,後撤一步,“前幾年他可是名人啊。”
“《憑一己之力從怪物手中救下整個村子的天才異能者》,守護者總會裡肯定還有這篇報道,當初可是讓人們精神一振的大新聞。那可是人類第一次在和怪物的鬥争中取得勝利。”
範米撇了撇嘴,“他們特意把人哄騙過來就是關在這裡融冰塊?!”
孫聞聞突然想到:“這裡的人你都認識?”
“有一些吧。”範米回憶道:“都挺眼熟的,早幾年都被守護者總會報道過,其他的...估計是他們悄默默搜羅來的,一天天淨不幹好事。話說回來,我有一個問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