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極為怨恨地凝視着對面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又頗為留戀地細細打量你的臉,沉默半晌後終于還是往旁邊撤出一步,退開了。他做出了讓步。
“它”本來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見到“工藤”終于妥協,才輕哼一聲提步往卧室裡走。
可是突然,門上傳來幾聲急促的門鈴,接着就是大力且焦急的拍打:“工藤同學,你在裡面嗎?”“工藤同學,我們有事找你。”聽聲音至少三個人以上。
“它”聞言停下腳步,輕輕撇了一眼“工藤”,示意他解決外面的人,随後事不關己地進入卧室鎖上房門。
“工藤”當然懂“它”的意思,不過确實是他這個身份引來的麻煩,不能再讓莉奈有一絲受傷的可能,得由他來解決。
這時,剩下的“它們”也都完全長好了,整整六個一模一樣的人從浴室裡走出來,“它們”全都身材高挑勻稱,皮膚白皙無瑕疵,容貌豔麗不失棱角,像天使一樣美麗的讓衆生傾倒,卻又有一顆惡魔一般魅惑衆生的淚痣,真正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
他們在不甘心地盯着卧室門注視了一會兒後,轉頭皺着眉望向“工藤”:“你得把你的破事處理了,我才能離開。”
“工藤”看向他們的眼神一樣輕蔑,但還是什麼都沒說,隻身往門口走去。
開門後,他不耐煩地開口:“吵什麼,出去說。”門外的人果然沒再說話,隻是沉醉地望着更加美麗的“工藤”。
“工藤”關上門前靜靜地看了卧室一眼,眼裡帶着深深的執着。
“工藤”離開後,房裡的其他六個也随便在浴室客廳裡找了可以掩蓋身體的布料圍在身上才戀戀不舍離開,然後在下樓梯後分道揚镳。
卧室裡的“它”對着工藤的衣櫃嫌棄地挑了半天才找出一件勉強及格的衣服穿上。穿好衣服後“它”走到床邊蹲下,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你軟嫩的臉龐,望向你的眼神專注又滿足。
“莉奈。”聲音溫柔遣眷,“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或許這次的經曆太過詭異可怕,讓你夢見了你一年前的一段經曆,一段同樣驚心動魄但你忘記了的經曆。
那時你剛從鄉下到城裡上高中,剛到城市裡不久的你,對班上女生嘴裡的八卦不懂也不感興趣,班上幾個最時髦的女生也因為你叫不上那些時尚單品的名字、對化妝一竅不通而叫你土包子、鄉下佬。雖然不是所有女生都是如此,但日本人太習慣抱團,最擅長的事就是從衆和服從。所以即便一些女生對你有好感也不會輕易接近你。
你本會因此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但除了女生的排擠,你還收到許多男生的示好,他們會主動跟你攀談幫你做事,甚至會幫你抵擋某些女生對你的霸淩。雖然你可以明确地看到有些男生眼裡對你流露出惡心的欲望,但你不想成為班上的邊緣人或者被欺負,所以你會接受其中一些男生點到為止的友好和幫助,所以你在班上的情況沒有那麼糟糕。
而又在一次被班上最受歡迎那個男生熱切地攀談後,你收獲了一些女生的怨恨嫉妒的眼神,你終于意識到你被那些女生排擠不僅僅是因為你“土”,還因為你美麗的臉龐,不施粉黛就可以輕松讓那些打扮許久的女生黯然失色。
你從小就知道你長的好看,但你從沒覺得美貌會帶有攻擊性或者吸引敵意,也從沒借美貌之名行便利之事,但這次經曆才讓你真切的認識到,美貌會招來敵意也會迷惑人心,讓人放棄探尋内心止步于外表。
後來,你漸漸熟悉了班上的人物和關系,同時你發現她們的霸淩不止針對你,還有幾個男生女生都在被迫接受從身體上或心理上或者兩者同時的傷害。
其中的一個女生,她留着長長的幾乎把眼睛遮完的劉海,臉上有些痘痘和小痣,頭習慣性地低着,神情永遠卑微怯懦,走路小心翼翼,仿佛時刻都在害怕。
你記得她叫上園花織,很好聽的名字,但卻被那些霸淩她的女生惡意地稱為“醜女”。言語羞辱必不可少,跑腿辦事是日常,還會被惡趣味地慫恿着去跟男生表白,然後她們會在男生對花織露出嫌惡的眼神時得意大笑。
你眼見着這個從開學開始還算有些精氣神的女孩子,一點一點變得沉默寡言低沉陰郁。那個霸淩的小團體的帶頭女生名為香月真紀,家中似乎是背景雄厚,行事張狂毫無顧忌,即便她在上課途中把花織的課本扔出窗外,明知始作俑者的老師也會當做沒看見,繼續若無其事地講他的課。
如此一個班級環境,又怎麼能譴責一個女生不能自救,恐怕隻有逃離是最好的辦法,但是你這個高中是市裡排名靠前的中學,從這兒退學後怕是去不了其他的好學校了,所以也隻能是忍受。
你知道自己或許都自身難保,但見到那個女生一次又一次被點着額頭進行言語羞辱,被撺掇着對老師進行惡作劇,最後被罰去跑圈拖廁所,你終究還是做不到熟視無睹。
終于,你在一天收好作業本正要往辦公室去時,出聲叫住了那個即将被以香月為首幾個男女拖進教室窗簾裡被迫脫下衣服的女孩。
“上園同學。”你的聲音清冽幹淨,“作業本太重了,老師讓你和我一起把作業本抱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