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堅定了神色,嘴裡念叨着“殺了她”一步步靠近香月,最後将人緊緊包裹在他們之間。
“不要!不要靠近我!我爸會殺了你們的!他會殺了你們全……啊!”
你能看見的隻有那四個人把香月圍在其中,拿着尖銳利器的手上下動作,毫不留情地往香月身上刺去,同時鮮血不斷四濺。而香月的叫聲也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痛苦,越來越微弱。
你注意到坐在你對面的川上同學,他身上的鮮血幾乎已經将他的衣服浸透,滲出的血液順着座椅邊緣緩慢地在地上彙成一灘,而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表情興奮地看着那一邊。
如此荒誕血腥的場景讓你幾乎承受不住,臉上的血色盡失,你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到如此地步,而你也确實沒那個心力去思考清楚原因。
你的心裡叫嚣着讓你快逃,手腳卻使不上勁。你勉強撐着凳子站起,卻在走了兩步後,不争氣地跌坐在地,但還好,坐在地上你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恢複。
就在你準備撐着膝蓋站起來時,對上了川上朝你望過來的眼神,他笑着看着你,像在說“看吧,我就說了我能救你”,眼神中有得意,有自負,有怡然自得。
你坐上地上仰視着他,他坐在座椅上俯視着你,你們倆之間的距離不過兩三步。你看見他絲毫不在意他身上的傷口,隻是俯身朝你靠近,你看見他的臉龐離你極近,纖長的睫毛清晰可見,鮮豔的薄唇輕啟:“雪野同學,快逃吧,再待下去,我也救不了你了。”
你頓了頓,忽視掉自己頻率亂掉的心跳,和不斷膨脹的感激之情,看着他胡亂點頭,得趕緊離開,不能辜負川上同學。
你撐着膝蓋站起身走了幾步後,突然想起什麼一般,飛快轉身回到川上身前。
你站在他面前,弓下腰将對方的有些失溫的一隻手緊緊握在自己手裡,看着他鄭重地且面帶歉意地表示:“對不起,川上同學,我現在必須要丢下你先離開,但我保證我會很快帶着警察和醫生回來。請你一定要堅持住。”
一邊說着,你的眼眶漸漸紅了,都是因為你,川上同學才會被香月傷害,而你現在還要丢下生死未蔔的他,可你待在這兒也毫無用處,先出去把警察帶進來才是最正确的。
你的眼淚滴在富江慘白的手背上,滾燙的溫度讓他無意識一抖,眼看着那四個人漸漸把注意力轉到你們這邊了,可你還在沉浸在要把他丢下的愧疚中,富江難得輕歎一口氣勸慰你:“我知道了,我等着,你快走吧,不然他們下一個要解決的就是你了。”
你的哭泣戛然而止,後背也有些發冷,你不敢再停留,你隻是更用力地捏了一下川上同學的手,給了他一個頗為真摯的眼神後迅速松開他往門外逃去。
“喂,雪野逃跑了。”
“跑就跑呗,她要是敢多說一個字就把她也殺了。”
“就是,反正我們要的隻是富江。”
“對啊,來想想怎麼分吧。”
漸漸被四人包圍的富江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他隻是注視着自己剛剛被握住的手,和手上那一滴快要幹涸的眼淚,一種從未有過的奇怪心緒湧上心頭。
你跑出去後很快便找到了路人借了電話報警,在路人的幫助下把當下的詳細地址告訴警察,然後再打急救電話。
打完電話你試圖說服一些路人跟你一起回去看看,幸運的是經過你極為真誠和焦急的描述後,幾位大哥願意跟你去看看。
得到援助後,你絲毫不敢停留,在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就領着他們一起往工廠裡去。
當你們動靜很大地進到工廠後,那四個人正着迷地且不知疲倦地分割着富江的身體,此刻手起刀落,正對着他的腹部粗暴地動作。
你看到富江的一隻胳膊和一隻大腿已經從他身上被分割下來,美麗但已經毫無生機的眼睛依舊睜着,全身上下傷痕遍布血迹斑斑,流下的鮮血淌了一地,宛如一朵血腥殘忍的玫瑰花。
所有跟在你身後的人見到這個場景後都恐懼逃避地後退了幾步,但你卻怒不可遏把自己手裡的石頭狠狠地擲向那四人。
石頭猛地砸中其中一人的後背,那四人這才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驚慌地丢掉手裡的利器,搖着頭遠離富江的屍體,嘴裡不可置信地念叨着:“不是我幹的,怎麼會這樣?”
“畜牲,簡直是畜牲啊。”幾個大哥在你身後又嫌棄又憎惡地看着那四人。
那四人朝着門口跑去,似乎是想逃跑,你有心阻止但他們畢竟有四個,而且你幾乎在扔出那個石頭後就全身癱軟,沉浸在自己悲傷壓抑的情緒中久久不能回神。
但幸好,你身後那幾個大哥幫你把人抓住了,也因為實在是在這個血腥的場景中待不下去了,他們就先帶着人出去了。
你在原地站了一段時間後,耳邊突然傳來幾聲充滿誘導的聲音讓你過去,你順從于那個聲音,神色恍惚地且不受控制地往川上同學的屍體走去。
你最終停在他三步遠的位置,再也不敢向前。眼前就是他滿是死氣的眼眸和軀體,你腦中不斷浮現他剛剛鮮活美麗的模樣,心中除了恐懼之外充滿了巨大的悲戚。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是我來遲了。”你痛苦地跪倒在地,雙手捂住眼睛,哭得不能自已,眼淚不斷順着指縫滲出來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