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内心的不滿與憎恨在不停地翻滾時,教室門突然被敲了敲,本以為是老師來了的衆人,在看向門口那人時頓時面色灰白,有些人甚至不受控制地尖叫出聲。
門口那人本來舒展的眉頭輕輕皺起,擡起手不耐地捂了捂耳朵:“吵死了。”
富江。
有些人的嘴唇開開合合,無聲地念着這個名字。
青山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沒有看錯,門口那個看起來完好無損,依舊美的讓人心生膜拜的人正是富江,正是一個星期前被他們捅了無數刀最後又燒死的富江。
但是怎麼可能呢?他是親眼看着富江被燒死的,怎麼可能再活過來呢。
富江走上講台,撐在講桌上微微俯身,看向他們的眼裡帶着不加掩飾的輕蔑和嘲笑:“這是什麼表情啊,殺死我的時候不是很高興嗎?”
“啊!”有些膽子小的人再也支撐不住,尖叫着手腳并用地逃出了教室,即便在這過程中摔倒了也毫無知覺地立刻爬起,繼續往外跑。
很快,教室裡的人就隻剩下了三分之二,而且除了青山等五六個人還坐在座位上外,其他人都聚集在教室最後恐懼地看着講台上的富江。
青山依舊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腦中空白,嘴裡喃喃着:“你不是富江,你是假的。”
“假的?”富江嗤笑一聲,“瘋了吧你,竟敢說我是假的,被殺掉的那個才是假的。”
“不可能不可能。”青山其實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隻是憑借着本能反駁着。
“什麼不可能?被殺的那個不可能是假的還是我不可能是真的。”富江戲谑地看着他。
青山沒再回話,他隻是仍舊不可置信地盯着富江。
富江不屑地掃視一圈衆人,然後從衣兜裡拿出一把折疊刀,所有人看見這一幕都是神色一怔。
他把那把刀打開,拿在手裡走到青山附近。富江居高臨下地注視着青木,把刀尖直直地遞到他眼前。青山被他吓了一跳,大幅度地往後仰,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緊緊地繃着後背,冷汗一滴滴地從額頭流下。
富江輕笑:“躲什麼,我是讓你殺我。”說着又把刀往前遞了遞,
“你不是說我是假的嗎?那再試試呗,看看我能不能被殺死,反正你已經有經驗了不是嗎。”
青山聽見富江的話後,極度的驚慌和恐懼使他腦子裡繃着那根弦“啪”的一聲斷了。他連滾帶爬地從座位上逃開,最後尖叫着從教室後門狂奔而去。
富江看了一眼他逃走的背影,無趣地收回折疊刀放進衣兜:“真無聊,莉奈肯定不會像你這樣。”
他本來想直接去見你,但現在在上課,你應該不喜歡他突然出現,所以他就等等,等到下課再去見你。
那晚你說着喜歡卻讓他放你離開,他向來自負,所以難免生氣。或者說他也看不清他的心,原本隻要用手段讓别人愛上他後他就不會再感興趣了。
但是莉奈,為什麼在你說出喜歡他後他不僅沒有對你感到無趣,他反而覺得不夠,反而想讓你更愛他一點。他不熟悉這種感情,也不太喜歡,他向來自由自在,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所以他打算遠離你,反正你也這麼說不是嗎,他要是再貼上去算什麼。
可是那晚,當他離開遊樂園等着車來接他時,那幾個男人把他綁走并殺死肢解的時候時,劇烈的疼痛都不足以阻止你為他哭泣的模樣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在他眼前。
于是他終于明白,他花費整整一個小時整理出來的結論不過是自欺欺人。
他就是想見你,想觸碰你,想看你哭,想讓你愛他多一點。
可是他不能這麼快貼上去,不然他成什麼了,他要找個理由,找個好點的理由讓你主動來找他。
可是他的那些同學早已按捺不住了,他不能在這個節點跟你親近,否則你會有危險的,所以當時他冷淡地漠視了你。
但是你很難過,你果然又哭了,而這次他為什麼會感到慌張,身體裡的每一塊血肉都在催促着他快去安慰你,快去輕柔地為你拭去眼角的淚珠,告訴你都是他的錯,他不該對你這麼冷淡,不要難過。
但是他不能,至少現在不能。
後來他發現你不再看向他,難過委屈又氣惱自己的情緒瞬間堆積起來,心裡突然生起一個暗黑的想法,他想把你藏在一個隻有他知道的地方,這樣你就隻能看見他了。
幸好他很快就被殺了。
幸好那些赝品沒有讀取他的記憶。
所以他有時間長好再出現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