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郡主,”杜令春先是向孟師棠問好,又象征性的問了柳谙的安。
“我去别處看看,”柳谙對着孟師棠笑了笑,一副看戲的樣子。
孟師棠淡淡笑了笑,算是回應了。
“聽聞郡主聰慧過人,不知棋術如何?”杜令春說的委婉,是邀請孟師棠下棋的意思。
“一試便知,”孟師棠倒是不和他客氣。
棋術比的是數學和謀略,有心政事的人都愛下棋,上至九五至尊,下至書生散人,
太後也愛棋,孟師棠過去沒少下棋,輸輸赢赢要合着太後的心意,如今和旁的人下棋倒是不太講究了,給不給他面子主動權在自己手裡。
兩人對坐棋盤之前,無聲落子,下了一會,孟師棠發覺杜令春的棋術當真是不錯,自己攻勢銳利,他能不斷的防守,以至于勝負難分。
孟師棠微微皺了皺眉,落下了手裡的棋,剛落下,便發現了不對:“你再兩手可赢我,我防不住了。”
杜令春看着棋局回道:“郡主不必早早認輸。”
話落,杜令春手裡的白子落在了一處并不完美的位置,這讓孟師棠有些不高興。
“杜公子不必讓着我,落子無悔,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一盤棋。”
“我願讓郡主赢,”杜令春的回答簡潔。
讓她赢麼?聽着話裡有話啊,孟師棠與杜令春對視一息,嫣然一笑,原來是來投誠的。
“這棋不用再下了,”孟師棠說道。
“聽郡主的。”杜令春也不執着。
一旁的婢女見狀撤走了棋盤,換來了茶點,孟師棠示意其退下。
“杜夫人我我的母親很看好我們,杜公子覺得呢?”
孟師棠單刀直入,并不避諱,本來就是為兩人攢的局,不說明白,不就白來了嗎?
“郡主金尊玉貴之軀,若能嫁來杜家乃家族之榮耀。”
杜令春的回答普普通通,說的是大家都懂的道理,也是最主要的道理。
孟師棠聽他這樣說也知道他沒多情願了,便換了個思路:“你有家還有未婚配的妹妹嗎?”
“小妹焘雲正居繡閣。”
“可有畫像,擇日送來府上讓母親瞧瞧,興許和我次兄相配。”
這種時候就要委屈委屈好哥哥了,不過人家小妹妹也不一定看得上孟覺墨這種沒正形的,緩兵之計罷了。
“多些郡主為舍妹考慮,我瞧柳小姐等你等的急,便不叨擾了。”
順着杜令春的目光,孟師棠回頭看見了坐在不遠處吃瓜的柳谙,見孟師棠看自己,劉谙還挑了挑眉毛,孟師棠見了,心裡頓時一股無名火,狠狠瞪了瞪吃瓜群衆,回頭時杜令春已經站定了,正伸手欲扶她起身。
一對東廠的番子催促着幾個小厮擡着幾個箱子到了宴會中,小厮面色驚慌,見到了地方,丢下箱子就跑了。
衆人都有些發懵,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杜令春收回了手,改為拱手禮:“郡主,失陪了。”
孟師棠點了點頭,杜令春離開了她的視線,她也不着急起身,現在的座位剛剛好可以清楚箱子,柳谙愛看熱鬧,三兩步就挪到了孟師棠的身邊,坐到了對面。
東廠的人來,衆人心裡都明白,但誰也不敢看孟師棠,大多都不做聲了,當然并不是人人謹慎小心的,也有大膽的蠢貨。
“這是我家園林,是私宅,你們憑什麼闖進來。”
說話的正是柳谙的妹妹,柳孝珍,此時的柳孝珍揚着下巴一副主人的姿态。
劉谙看在眼裡,嘴角也是飛上來天去,帶着笑罵了一句:“蠢貨。”
孟師棠笑了笑,沒說什麼,繼續看戲。
大頭的番子看向柳孝珍,絲毫沒有恭順的意思,冷漠的說道:“你是主人家?那就由你手下這些東西吧,督主大人賞你們的。”
說罷,一群人便轉身離開了。
柳孝珍感覺被忽視了,面子上很過不去,停頓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突然沖着幾個番子喊到:“你們是什麼東西?指使我做事?”
幾個番子轉身,不善的看向柳孝珍,柳孝珍也是被吓了一跳,聲音沒有底氣很多。
“你們幹什麼瞪我。”
為首的番子沒說話,麻利的打開了幾個箱子,随後帶着自己的人頭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