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師棠笑着點了點頭,目送着徐寶珍跨馬飛馳。
待看不見徐寶珍的身影,孟師棠的笑凝固在了臉上,這個道理她何嘗不明白呢?
這個道理沒有人不明白,可是誰又會停下争鬥呢?
“走吧,回府。”
現在想來,自己以前實在是太自負了,以為自己可以左右一切,事實卻是相反的,自己能改變的很少。
變數太大了,她的命是從北境撿回來的,參與是可以的,但她不願意再拿自己最貴重的東西做賭注了。
或許這幾日自己安分守己,太後并沒有再提中山王的事。
不過白家和杜家常送來帖子,都是以自己的女兒做幌子請自己去府上坐坐,或是遞拜帖要來拜訪。
孟師棠自然是不想見他們的,好在長兄剛回京,父親母親更在意長兄的事,自己這邊既然不願,沒有人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這樣又勉強的又清淨了幾日。
孟府好事不斷,江禧有了喜,大房的人都很歡喜,特别是幾位長輩,老夫人平日喜靜,江禧有孕後,老夫人日日挂念,要親自去恩德寺為江禧祈福。
江禧還在坐胎,自然是不能陪伴老夫人的,那麼陪老夫人一起祈福的任務就落到了孟師棠的頭上。
正逢恩德寺舉辦法會,來往之人衆多,孟家身份尊貴,孟師棠一衆人由監院單獨接待。
祈福過後老夫人要聽高僧講經,孟師棠對這個沒有興趣,便帶着紫洲和玉帛在寺院内閑逛。
都說恩德寺求子靈驗,所以香火格外旺盛,呼吸着空氣裡的香火氣息,孟師棠放松了許多。
剛開學沒多久,很不巧的,碰到了白家人,其中便有白夏。
孟師棠第一反應是想避開的,她并不是很想給自己找事,休養生息快半月有餘了,她心中是想了計謀的,至于要不要實施,她還在考慮中。
畢竟皇帝年幼,長兄又到了危險的位置,她想到的辦法是權利對沖,極大可能是要兩敗俱傷的。
孟師棠甚至想到了就讓這樣的局面僵持個幾年,等皇帝大些,再作出動作。
可惜有人等不及,她也不想困在京城太久。
白家人看到了她,躲不開了,孟師棠向白家人微微點了點頭,看着大夫人和白夏說了點什麼,白夏就往自己這邊來了。
“白大人,好巧。”
白夏倒是不尴尬,一副從容的模樣,擡手折了一枝身邊的紫薇遞給了孟師棠:“向郡主問安。”
孟師棠禮貌的接過了花枝,點了點頭,笑說道:“真是沒想到白大人也會來寺廟啊,我一直以為大理寺的人都是無神論者。”
“做事講求天時地利人和,怎可不敬天神?”
白夏應答自如,倒是讓舒心,孟師棠抉擇了一下還是打算試探一下白夏的态度。
“日光毒辣,我們借一步說話吧。”
兩人來到了一處涼亭坐下。
孟師棠認為白夏是聰明的,自己給他一點自由選擇的餘地是可以的。
“下月丹陽郡主要嫁入白家了,真是感慨啊,往日京城雙姝終也是到了嫁人的時候了,嫁去你們家,現在看門第是差上一些,不過看着情形日後不可限量啊,也算是登對了。”
白夏聽出孟師棠又敲打的意思,笑着回道∶“官場瞬息萬變,未知前路,不過郡主一向有遠見,那就借郡主吉言了。”
孟師棠微微點了點頭,眼眸微動,看向蟬鳴陣陣濃綠之處:“這些年有些人太過太平了,是時候該動一動了。”
“郡主說的是,”白夏微笑附和。
孟師棠深深看了眼白夏,繼續說道:“如今的大盛也算是安定了,新帝年輕康健,邊境也逐漸穩定了,大盛的未來可是一片大好啊。”
這話說的虛,白夏和孟師棠是心知肚明的,可是面子上隻能這樣說,這也是孟師棠在試探他這個白家未來的家主,想站隊哪邊。
“陛下年少已見真龍之姿,必可成一代聖明。”
這就算是白夏給孟師棠的回複了,一個并不堅定的選擇,這是對的,順勢而為才能得利。
“白家的機會很多,未來是後人的,白家的未來便是白大人掌控的,希望白大人一雙慧眼看的長遠通透。”
“老太太離不開人,我先走了,白大人也該回了。”
孟師棠離開了,白夏這個人可擔大事,此番對話也是深藏不漏,順着自己說話,不過也依稀可見白夏的立場。
這樣也好,有城府的人是适合曆經搓磨的,自己的計劃也可以開始了 。
接下來孟師棠并沒有遇到其他的麻煩事和麻煩人,到了時候便陪着老夫人回府了。
送老夫人回了金榮堂,剛準備回自己的院子,一個仆人攔下了孟師棠。
“小姐,老爺請您去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