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川勾了勾唇角,覺得這丫頭是有點意思。
“記者想對你來到北城後的生活做個記錄。”
“我明白。”紀安禾點點頭。
“可能還會對你做個單獨的采訪,如果記者問起來知道怎麼說嗎?”按照陸謹川最初的打算,這件事到紀安禾來到北城後就可以徹底結束,他與這個女孩也沒什麼再相見的必要,他更不用在這個破破舊舊的咖啡廳裡坐着跟她說話。
“您放心,我在陸家大宅生活的很好......”
聽到這話,陸謹川突然笑了起來,隻是笑意卻未達眼底。他倏地站起身似乎準備離開,而紀安禾也緊跟着站了起來,他向前走了一步,在即将與紀安禾擦肩而過的瞬間,低聲耳語道:“這份工作我限你三天内辭掉,不要考驗我的耐心。”
他并不需要紀安禾此時的回答,他笃定她會聽話。
威脅的話已經擺出來,紀安禾既沒有再違逆的想法也沒有再違逆的能力,本來再過半個月也就要開學,也許是時候告别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陸謹川走後,另外兩人着急忙慌就圍了上來,抛出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
“那人跟你什麼關系啊?你哥哥嗎?難道你是富家千金來體驗民間疾苦的?”文姐摟着紀安禾的胳膊顯得格外親昵。
“我看不像,你倆長得一點也不像,難道是男朋友?”小何心下終于明了,為什麼紀安禾對自己屢屢拒絕,頓時釋懷不少。
“不會吧,這樣的極品應該不缺女朋友吧......”
“小紀,我不是說你不好,我的意思是你倆看着更像兄妹,嘿嘿。”
面對兩人連珠炮式的發問,紀安禾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不一會兒店長過來巡店,她索性直接找到店長,鄭重提出辭職。
店裡的服務員流動性很大,店長見怪不怪,跟她結了賬,囑咐她明天不用再過來,紀安禾的咖啡廳工作就這麼草率的畫上了句号。
剛離職後的那兩天文姐幾乎一天一個電話,不是噓寒問暖,就是跟她吐槽小何,有種刻意拉近彼此關系的既視感。
紀安禾看破不說破,也随意的與她應和着,有時候懶得聊了便借口信号不好把電話挂斷。
就這麼在家等了幾日,鄭宇成那邊終于來了消息,他先是請服裝店老闆給紀安禾送來了一身新衣服,又告知會在周六過來接她去陸家大宅。
周六這天正好立秋,漫長的夏日即将收尾,北城的早晚已漸有微涼。
紀安禾早早起床,手中拿着那套新衣服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往自己身上比劃。
米白色針織小上衣摸起來觸感綿軟格外舒服,而搭配的千鳥格深藍色短裙讓這一身看起來像是畫報中的嬌俏千金。
隻是當她褪去身上的衣物換上這套價格不菲的衣服時,卻發現裙子比想象中大了許多。
這時鄭宇成的電話打來,催促着她趕緊到地庫。
慌亂之下,紀安禾找不到别針類的東西,隻得拿了個書本用的小夾子在腰側輕輕夾住,又将上衣往下扯了扯才勉強蓋住。
出門前她換上那雙嶄新到有些硌腳的黑色小皮鞋,這一身總算完工。
鄭宇成并沒有在車裡等待太久,當紀安禾拉開車門出現在他的面前時,他有種自己的眼光得到印證的欣慰感。
這身衣服是鄭宇成替她挑的,他看到圖片的第一眼便覺得适合,他曾經在某一時刻幻想過紀安禾脫去那些寬大T恤穿上漂亮衣服後的模樣,現在看來少女的模樣比他在腦海中勾勒出的形象更漂亮生動。
“鄭先生?”紀安禾站在車下笑着跟他打招呼。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鄭宇成清了清嗓子,“上來吧。”
海岸國際距離陸家大宅頗有段距離,一路上車子裡連帶着司機三個人,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環境顯得有些悶。
紀安禾神色缥缈地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快到大宅之前,鄭宇成扭頭看了眼紀安禾,緩緩開口道:“等會兒先進去認識下陸家的其他人,熟悉熟悉環境,采訪的記者一會兒就到。”
“陸家還有哪些人?”紀安禾問。
鄭宇成像是認真思索了片刻,而後給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你隻要記住那些都是陸先生的親人。”
“不過你今天應該隻能見到陸夫人和大小姐。”
紀安禾點點頭,繼續安靜地看向車窗外。
汽車在轉過一個巨大的彎後,撲面而來是參天聳立的大樹構成的茂密森林,透過綠色的縫隙她似乎看到山泉在緩緩流動。緊接着整輛車又來到一處溪谷之間,溪流石苔,青山層疊,溫柔壯闊。
但汽車并沒有為眼前的美景停留,在穿過這段溪流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棟棟面積巨大的私家院落和花園。
紀安禾甚至沒來得及驚訝,那幢意式風格濃郁的莊園大門緩緩向他們開啟,迎着紀安禾走向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