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進公司也不過一年多,還是李越親自招過來的,平日裡看起來沉穩靠譜,卻沒想到竟然重要的計劃書全數賣給了競标對手通啟地産,這件事堪稱李越職業生涯的滑鐵盧。
陸謹川與Amy接觸過幾次,這女孩工作上挑不出任何毛病,長相也格外清純,卻沒想到能做出這種事。
“報警吧。”陸謹川直接說道。
“報警?”陸嶽安挑了挑眉,顯然并不贊同,“最近是舊城重建的關鍵時期,這件事不能鬧大。”
“那你的意思是?”陸謹川問。
“召開緊急股東大會,你出面跟股東解釋一下,項目計劃書讓大家加班趕趕,能彌補多少是多少。”陸嶽安這番話說的雲淡風輕,他那張和陸謹川并不相似的臉上浮現着陰沉的笑意。
“這項目計劃書很難......”李越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陸謹川的眼神打斷。
他看起來并沒受到這番話的影響,隻是笑着說:“這件事确實是我手下管理不當,我應該召開股東大會解釋。”
“不過這事已經涉及到商業洩密,不管是報警還是起訴,該做都得做。”
“如果哥有不同的意見,要不我打電話問問爸爸怎麼說?”陸謹川說着拿出手機,似是準備給陸長新撥打電話。
陸嶽安擺了擺手,低聲說:“這種事沒必要告訴爸爸,你直接去辦吧。”
陸謹川點點頭,“放心。”
出了門,陸謹川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額頭的青筋微微凸起,眉眼間顯出一股鋒利感。李越還想再和陸謹川解釋些什麼,但眼瞅着平日裡情緒穩定的好好先生表情難得不悅,他這一肚子的話也都跟着咽了下去。
下午陸謹川按時召開了小型的股東會議,站出來說明了情況,并保證一定追查到底,挽回一切損失。他在公司一向很有聲譽,股東們也都沒說什麼,表示給他時間去處理。
一系列事情的處理讓陸謹川倍感倦怠,晚上卻還有個不得不去的聚會。
陸謹川在到達恒灣會所之前,手機幾乎已經被打爆,幾個人輪番催促着他趕緊過來,陸謹川心裡不勝其煩,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
今天是鄭家大公子鄭思陽的生日,來的都是圈裡的朋友,他們各自聚成一小片,男人們坐在那裡打牌,身邊幾乎都搭着一個妖娆多情的女伴,還有幾個女生圍在一起玩骰子,叽叽喳喳好不熱鬧。
陸謹川偶爾也會參與這類場合,他多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少真正跟他們玩在一起。
今天他又是最後一個到的,剛一進門,就被人一群人圍着讨伐。
“陸總現在日理萬機,都顧不上跟我們聚了。”
“就是,這都遲到多久了,都等着你呢。”
“咦?謹川,怎麼洛甯沒跟你一起來啊?”鄭思陽走過來一手搭着陸謹川的肩膀,另一隻手給他遞來了一杯酒。
陸謹川平日裡不喜飲酒,今天難得接下這杯酒,一飲而盡:“她為什麼要和我一起來?”
“圈裡誰不知道你倆這關系好啊。”旁邊走來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朝着陸謹川眨眨眼,“咱們帥氣多金的陸三少什麼時候決定放棄女神了,提前告訴我,大把女孩都在排隊等着呢。”
陸謹川又接過一杯酒,輕扯嘴角:“金二,聽說你最近在股市動作很大啊,賠了多少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金南新被噎的乖乖閉嘴,不再敢打趣陸謹川。
陸謹川今晚與往日很不相同,他不僅沒有早早離開,還加入到男人的牌局之中。由于事先已經灌了幾杯酒下肚,他打牌水準大大降低,連輸了好幾局,鄭思陽大呼:“看來陸總是打算送套房子作為我的生日禮物啦。”
陸謹川原本黑沉的眼眸染上了一層層薄霧,那是一種淺淡的醉意。
身邊忽而有女人香氣環繞,緊接着肩膀上有力量輕輕下壓,陸謹川餘光看過去,一個穿着清涼的女人下巴輕輕抵在他的肩頭,狀似專注的盯着他打牌。
陸謹川并不認識這個女人,他半天沒動,給了那女人更多的遐想空間,她伸出手臂輕輕環住陸謹川的肩膀,進一步拉近彼此的距離。在場其他人都看着,并不覺得有什麼,縱使他陸謹川再怎麼癡情不改,對于送上門的女人也沒必要裝什麼高冷拒絕。
就在衆人想象着接下來的劇情走向時,陸謹川突然扭頭問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徐可。”女人聲音嬌弱勾人。
“從前沒見過你。”
“我和朋友一起來的。”徐可是電影大學大二的學生,各種原因認識了鄭思陽一個朋友,今天也是她非要過來長見識的,“陸先生,很高興認識您。”
“原來是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是不是沒人告訴你,我很讨厭别人碰我。”陸謹川聲音低沉,臉上不帶任何笑容,眼眸裡蘊含着一片漆黑。
徐可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雙手仍舊纏在他的手臂上,可憐巴巴望着眼前的男人。
“要我再說一遍嗎?把你的手拿開。”陸謹川的聲音比剛才更冷了幾分。
“哎,可可,快過來,咱們去那邊玩兒。”這時不知誰突然出現,一把拉起徐可起身離開。
衆人看着陸謹川面色不善,隻打着哈哈想把這事翻篇,陸謹川卻沒了再繼續的心思,隻歪頭沖着鄭思陽說:“房子送你了,我先走了。”
說罷,不等衆人反應,陸謹川強忍着頭暈快速離開了會所。
司機還在門口等着,見陸謹川狀态不對,趕緊下來把他扶上車。
“陸總,咱們去哪兒?”
陸謹川整個人放松地倚在車後座,他半合着眼睛,濃密的睫毛有些輕微顫動,過了許久,啞着嗓子開口道:“去海岸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