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差了那麼一秒,那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的小尖刀直直刺到陸謹川的手臂上,瞬間有幾滴鮮血順着他的手臂落在地上,他皺着眉低吼一聲,“紀安禾,你離遠點!”
陸謹川拼命去與那人搶奪刀具。
紀安禾腦子一片混亂,她一邊大叫着救命,一邊顫抖着拿出手機,她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卻依舊是帶着哭腔斷斷續續才向警察說清楚當前的情況。
終于附近的人聽到了動靜,有兩個年輕男人見狀跑過來,先是試圖分開扭打着的兩人,在看清那人手上的尖刀後,各個都驚出一身冷汗,好在這兩人也是有血性的漢子,一前一後幫着陸謹川很快将醉漢制服在地。
停車場的夜重新恢複平靜,隻剩呼嘯的風聲從耳邊吹過。
紀安禾拖着兩條發軟的腿挪到陸謹川的身邊,她的眼睛睜得很大,嘴唇微微張着,呼吸的頻率很快,“我看看你的胳膊。”
“我沒事。”陸謹川将手臂放下,輕聲說。
“我看看。”斑駁的光線映的紀安禾臉色慘淡如霜,她很執着的擡起他的胳膊,為他把袖子挽起。
在看到他白皙手臂上那道觸目驚心的紅色血痕後,紀安禾羽睫輕顫,眉宇間痛苦盡顯,“我們去醫院。”
“我沒事,先等警察過來。”陸謹川伸手從後面一遍遍輕撫着紀安禾的背。
紀安禾将眼睛從那道深深的血紅口子上别開,她轉身看着被那兩人鉗制住的醉漢,他渾身軟綿綿的半立在那裡,一點也不似剛才的嚣張。
血液在身體裡不斷翻騰,指甲早已嵌入掌心,留下無數痛的印記。
“啪!”紀安禾伸出手,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對着那男人的左臉狠狠甩去一巴掌。
陸謹川身形微顫,他從未見過紀安禾臉上出現過如此的神色,兇猛的,殘忍的,卻又痛苦的。
他不說話,由着她出氣。
“小姐你!”身邊的男人被眼前柔弱單薄甚至臉上還挂着淚痕的女孩的氣勢驚到,想出聲阻止,卻又畏懼她那雙眸中閃爍着的冰冷寒光。
“啪!”力道依舊不減,這次是右臉。
那醉漢連着受了兩巴掌,幾乎是被打蒙了,直接跪在了地上。她還想再打,陸謹川伸手攔住她,“算了,警察快到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紀安禾已經記不太清,她隻記得警察來了,鄭宇成來了,有幾個自稱是分公司裡的老總都來了……
她陪着陸謹川去醫院包紮傷口,對着他手臂上刺目的紅默默流淚。兩個人又回到警局錄口供,折騰到半夜,臨走前紀安禾發絲淩亂,紅着眼,啞着嗓子詢問值班警察,“那個人會怎麼樣?”
“放心,我們會調查清楚,絕不會姑息任何一個罪犯。”值班警察看着眼前女孩懇切的眼神鄭重回答。
“謝謝您。”
鄭宇成和幾個公司老總一路護送着二人回了酒店,又在門口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各自散去。
紀安禾先進了房間,陸謹川則示意鄭宇成到外面囑咐了幾句。
“今天的事不要傳到北城。”
“好的,要不要我找人查查這人的底?”
陸謹川沉吟片刻,“不必了,該怎麼判怎麼判,總而言之這種禍害不要輕易便宜他就行。”
“您放心。”
陸謹川進了房間,眼見着紀安禾孤零零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和璀璨霓虹出神。
他在沙發上坐下,沖着紀安禾喚了一聲:“過來坐。”
紀安禾乖巧地走過去,除了眼睛還有些紅腫,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她坐在陸謹川的腿上,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又像是小貓一般乖巧可人。
陸謹川擡手摸了摸她的臉,溫聲笑說,“剛才你打人時候的樣子真是吓我一跳。”
“你是嫌我太兇狠了嗎?”紀安禾眨着眼問。
“我是覺得我家小姑娘原來還有這麼厲害的一面,我真的很欣慰。”陸謹川說着揉了揉紀安禾的頭發,眼角溫柔淺淺流出,“我跟那個菲菲真的什麼都沒有,那天我讓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擺脫她。”
紀安禾微微鼓着兩腮,低聲說,“我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冒出其他的菲菲小姐,麗麗小姐,或是什麼什麼小姐。陸謹川,我真的害怕。”
陸謹川輕輕捧起紀安禾的臉,在她的鼻尖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