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配嗎?”
“我之前就做錯了,我不該拿所謂的女孩清白來道德綁架他,他痛苦我也不好受,我也不該再拿利益去誘惑他,看到他動搖的樣子,我沒有開心,隻有失望……”
“我不能一錯再錯。”
“現在離開的後果你都想好了嗎?”紀安禾還是保持了一些理智,這樣的場面隻要稍微想想,就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以後不管是面對淩越,還是他的父母,你的父母甚至是那些來客,可能都會變得很艱難。”
“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已經盤旋很久,我知道這一刻才決定有些晚了,該我承擔的我一定會承擔。”
“而且你知道我本來就不喜歡學醫……”
“你打算……”
而此刻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淩越與紀安禾的身上,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尹一濛,淩越與眼前這個陌生女孩三人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
“我問你,尹一濛去哪兒了!”淩越聲音提高了幾度,他似乎氣極了,與平日裡的溫潤完全不同。
謝迎站在紀安禾的身邊,低聲說,“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啊。”
“我說了不知道。”紀安禾聲音平穩,她看着淩越有些發紅的眼睛,突然在想他此刻的憤怒究竟是因為什麼?他此刻的失控有那麼一絲絲的原因是因為害怕失去尹一濛這個人嗎?
“紀安禾!你們倆合起夥來耍我嗎?尹一濛在哪兒呢?!”淩越握緊拳頭,額角青筋暴起,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眼前的女孩撕碎。
陸謹川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擋在紀安禾前面,臉色同樣不太好看,“淩越你在幹什麼呢?她已經說了不知道。你找不到一濛拿她撒什麼氣?”
“一濛就是跟她在化妝間裡聊完以後消失了的,我不找她找誰?”淩越死死瞪着紀安禾。
陸謹川蹙眉,“那又能證明什麼?”
“陸謹川,你别什麼都維護着她!”
“你也别沒完沒了!”
兩個男人在此刻胸腔裡氣血上湧,眼睛裡都是無法遏制住的怒火,他們是自幼的好友,此刻卻為了兩個女人劍拔弩張。
“淩越,一濛為什麼不出現你心裡不清楚嗎?”紀安禾嘴角輕扯,眉目皆是笑意,隻是眼神卻很冰冷,“她現在離開是放過自己也放過你。”
紀安禾頓了頓,聲音壓的很低,“如果你還想收場,就不要再繼續鬧,一濛不會再回來了。”
淩越像是突然被點醒一般,他仿佛剛剛意識到此刻有多少人在看着他,尹一濛就這樣走了,丢了這麼個爛攤子給他,他如果繼續吵鬧,難看的也隻是他們淩家。
“你如果還相信我,剩下的這裡交給我,但你們要配合着演一出戲。”陸謹川低着頭,握了握淩越的肩膀。
很快在陸謹川的安排下,尹母配合着從外面走了過來,看起來有些焦急的與淩越耳語一番,淩越又急急忙忙的随着她一起出了宴會廳,主人家不在,剩下的則由陸謹川代為轉達衆人。
“剛才伯母過來說在化妝間的洗手池邊找到了一濛,她應該是因為低血糖暈了過去,現在剛醒,但人還很不舒服,這會兒已經準備送她去醫院。所以今天的訂婚儀式,可能不得不暫時取消,淩越也托我告訴大家,真的是很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末了陸謹川補充道:“我與淩越從小一起長大,剛才也是頭一次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可見一濛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隻是今天發生這種意外,我們外人也隻能期盼着一濛早日康複,也讓淩越和叔叔阿姨不要那麼擔心。”
紀安禾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似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而在座其他人雖然也是似信非信,但面對這個理由又說不出什麼,最後也隻能是囑咐幾句望尹一濛早日康複之類的話讓陸謹川代為轉達,一定程度上避免了這場訂婚成為日後北城上流圈子裡的一大笑話。
因為取消了儀式,大多數人沒有等着用餐就陸續離開,熱鬧的宴會廳裡人煙逐漸稀少,陸家其他人都已經先走一步,隻留着陸謹川站在門口,含着笑周到禮貌的替他的好兄弟送客。
紀安禾與兩個室友還坐在位子上,謝迎似乎還沒從已經發生的事情中緩過來,表情仍舊是呆呆的,“一濛竟然逃婚了……為什麼啊?”
何蘇蘇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是啊,她不是很喜歡淩越嗎?而且這個時刻離開,她有沒有想過後果會有多嚴重啊。”
“我們能想到的她肯定都想過幾百遍了,她仍舊選擇這麼做,應該已經做好面對今後那些腥風血雨的準備了吧。”紀安禾看着還在忙碌的陸謹川,扭頭對兩個室友說,“我們也先回去吧。”
陸謹川眼瞅着紀安禾走過來,在她即将出門的時刻,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耳邊低聲說,“先别走,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