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非仙無奈搖搖頭,隻得趕緊低頭算賬,其實她的心裡很清楚,上個月的賬并不樂觀,不想平添母女二人的焦慮。水非仙自己找個角落去安靜算賬。上個月,除去高歌例行送去的衣服,隻有陳玲一人來找水非仙訂過高定。四舍五入等于高定業務沒開張。水非仙将賬整個算下來,心裡涼了一截,怎麼會這樣……問題竟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嚴峻。
上個月蓮仙的盈利,竟然隻有四千。雖說從前自己擺攤的時候一個月就能賺到八千,但那時畢竟是高定占掉大頭,成衣隻占小頭,現在就成衣盈利情況單獨來講,和擺攤時期相比,到底是有所增長,但那畢竟是吃過這樣大陣仗開業儀式的,那麼等開業儀式的紅利過去之後呢?豈不是要等死?
之前水非仙裝修店面加房租,已經花去自己的全部積蓄。現在店裡一個月的布料成本在一千左右,還要付母女二人的工資,以及家裡的生活成本和店裡的運營成本,這麼算下來,水非仙根本撐不到下下個月,或者說這個月和下個月的成本一刨掉,自己手頭僅剩三百塊,這個月的營收狀況根本說不好。問題究竟出在哪裡?按理來說,即使經濟不景氣,成衣部分不至于慘成這樣?
這時,店裡傳來一對母女的吵架聲吸引到水非仙的注意,她站在隔壁打算聽聽到底發生什麼,白秀雲在外接待了。店裡此刻的客流量不少,王芹芹為避開人流已經上樓去,店裡大多數客人現在都是喜歡地看一看,試穿卻不買。那母女那麼一鬧,引得店内的人都在圍觀。
“我不管嘛!我就想有這麼一件衣服!你們往家裡買了那麼多東西,跟逃難一樣再囤,給我買一件好衣服怎麼了?”那女孩一跺腳,看上去氣憤不已。
“乖乖聽話,這要放在去年我肯定給你買。今年不行,你看現在,滿街都是找不上工作的人,爸媽單位也難?誰敢亂花錢?你要是去隔壁那條街那家買十塊錢一件的,我肯定給你買,這個太貴了。家裡沒閑錢,總要防個萬一的。”那女人既不喜女兒大庭廣衆如此下面子,又怕女兒不懂事再繼續鬧,她邊罵着女兒邊硬拉着她往外走。
聽到這母女的對話,原本在店裡開心逛着的顧客,神情都有那麼一絲不自然,逛好看的店似乎不再那麼有趣,與此同時,店門口坐下兩個乞丐,刺痛了店内顧客的眼睛。短短幾分鐘過去,原本熙熙攘攘的門店,變得安靜到水非仙和白秀雲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聽到樓下如此詭異的安靜,王芹芹走下樓來。正是該來客人的時候,店内卻空空如也,王芹芹怎麼會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歎口氣,跟水非仙提議道:“實在不行,老闆,我們的工資減半吧,原本就太多了。等先撐過去再說。”
水非仙搖搖頭:“現在的問題是開源不是節流,而且哪有人做生意節流往大動脈上截的?”
白秀雲心疼地撫摸着那些衣服,不解道:“小水老闆設計的這些衣服這樣好看,每天來看的人那樣多,怎麼就沒人買呢?可憐的小水老闆,怎麼這樣倒黴?偏偏咱們蓮仙開業在這個時候。”
水非仙反過來安慰白秀雲道:“哪有什麼好的時機跟不好的時機一說,那都是弱者的借口,亂世都能出枭雄不是?這會兒要難,就是大家都難,絕不難我一個。大家都難的時候我成功了,那我就是領頭羊。有的時候難出頭,還真不是說大環境不好,恰恰相反,是大環境太好了,誰都有那個成功的可能性,人人都來跟你争,那才是真的難被世人看到。還有,再說最後一次,别叫我老闆,不愛聽,咱們可是患難與共的合夥人,知道嗎?”
“所以水姐姐這是有辦法了?”王芹芹眼睛一亮,她就知道,水姐姐最厲害了!
“大概有個思路,你們看雖然現在情況不好,可還有很多東西大家在搶。這些東西要不然是生活的必需品,要不然是入手後可以在一段時間内保值,拿去賣給别人不虧損太多有的甚至還能小賺一筆的東西。在原地分析大環境起不到任何作用,我的家人們。大環境我們改變不了,但我們能改變自己,就将蓮仙的産品變為能保值甚至轉手能小賺一筆的商品,不就好了。”水非仙勾起一抹微笑。
白秀雲皺着眉聽着水非仙的話,小水說得很有道理,但實際操作起來,這得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