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媽，你和如松來，到底是為做什麼呢？”結完賬後的水非仙坐回小蓮身旁，語氣溫順地問着水媽媽。

水媽媽聽到女兒的話呲起那縫隙裡塞滿肉絲，牙龈還已經出血的大嘴，對女兒說道：“媽說了，聽到女婿的事，媽想着女兒就你一個，總不能扔下你不管，就帶着你弟弟來幫你了。”

水非仙裝出一副很感動的樣子，眼淚汪汪道：“媽，你不知道建國走了這段時間，我和小蓮是怎麼過來的。”又看向如松，憂心問道：“媽，那如松不是還要念書嗎？就這麼為了幫我，帶出來沒問題嗎？”

水媽媽揮手毫不在意道：“你弟弟，都已經複讀過一年，還是沒考上。也不是這塊料，我就想着，帶他進城來謀個鐵飯碗。說起這個……”水媽媽左右看看，探過頭來對水非仙低聲道：“說到這裡，你這個當姐姐的就得投資一下了。建國走的時候是不是還給留下錢了？這個錢媽是認為必須拿出來給你弟弟謀個營生。這老公不在了，就得靠弟弟養了呀。你現在還帶個拖油瓶，想再嫁戶好的，怕是也困難了。”

聽到水媽媽這麼說，本來還在胡吃海塞的水如松，悄悄瞥了過來，似乎在等着水非仙的回答。

水非仙露出個燦爛的微笑道：“媽，你說得對，我本來就有這方面的想法，回去我就跟你講講。這兒人多，不方便。”

水非仙說完，水媽媽跟水如松偷偷得意地對視一眼。然後水如松開口問：“姐，你吃飽了嗎？吃飽了的話咱們回家吧？”

吃飽了嗎？明明自己和小蓮剛坐下，還一筷子都沒動呢，水非仙微笑道：“好啊，既然弟弟想回，咱們就回家。”

回家的路上，水非仙緊緊拉着小蓮的手，水媽媽見到女兒拉着小蓮的手，眉頭暗自皺起，什麼都沒說。

回到家後，水非仙先讓小蓮進去自己住的主卧，偷偷往小蓮懷裡塞了兩個素包子，這是水非仙剛才結賬的時候偷偷為女兒買的。然後眨眨眼睛道：“乖乖在屋子裡待着，今晚跟媽媽睡，趕緊把包子吃掉，記住，不管聽到那什麼那都不是真的。”

小蓮點點頭，接過包子，乖乖啃起來，邊啃邊跟水非仙揮揮手。水非仙沒忍住揉了兩下女兒的頭，才關上門離開。

她來到客廳，如松和水媽媽已經脫掉鞋子盤腿在沙發上坐着等水非仙。看到水非仙過來，水媽媽一把拉過水非仙，教育道：“你怎麼能和那個小賠錢貨關系那麼好？真當她是你女兒了不成？你别忘了，她不是從你肚子出來的，不可能跟你一條心。你當那孩子的媽還不到一年呢，我瞧那孩子怪有心機的，也不是個善茬。将來，可得把她嫁遠一點。你記住，你面前坐着的，你媽和你弟弟，那才是你真正的親人知道吧？”

水非仙微笑道：“媽說得對，我分得清，誰才是一家人。”

水如松趕緊說：“姐，那就趕緊把姐夫那撫恤金給我。我有了工作，一定會好好孝敬你和媽的。”

水非仙歎口氣道：“我的傻弟弟啊，要不說你要多讀點書呢。這撫恤金，一半是我的，一半是小蓮的。我沒有資格将它全部給人，如果我給了你。那小蓮長大以後，把咱們一告，那不全完了嗎？”

水如松聽到水非仙這麼說，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毒，他咬牙道：“這小崽子的命，反正都是完全在你手裡。我看她聽你話得很，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周末咱們一家子把她帶到市外，做掉算了。”

水如松不知道這話一出，自己把水非仙得罪到什麼程度。無知者無畏，對着一個母親說傷害對方孩子的事，水非仙想，也就這種蠢貨才能做得出來。她繼續賠着笑，但那眼底沒有絲毫笑意。水非仙一擺手：“如松啊，這大城市和咱們縣城可不一樣。這種事做不得的。你放心，這個錢就是不能給你，姐也替你想好了路子。”

“什麼路子？”水媽媽眼裡瞬間一亮。

“你知道你姐姐我是怎麼靠這點撫恤金撐到現在的嗎？那就是擺攤做生意，這時代不一樣了，大城市裡擺攤，可賺了。你賣的東西，隻要是人想要的，那都賺瘋了。你們壓根猜不到我擺攤賺了多少錢！”水非仙表情誇張道。

“擺個地攤能賺多少錢？總不能還能賺個一千？”水媽媽眼神懷疑問道。

水非仙一拍大腿道：“何止一千！建國走的時候，我拿了撫恤金兩千，從裡面拿出來一千出去做生意，現在賺回來四千！”

從縣城來的水媽媽和水如松哪能想到還有活能賺這麼多，在他們眼裡，艾建國每個月的兩百塊都是天價了。水如松聽到這四千，眼神發亮，他興奮問道：“姐，那你的意思是，讓我也去擺攤！我也能賺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