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輛黃色小面的優哉遊哉向前行駛，小蓮車窗搖下來，好奇地趴在車窗上向外打量。

“媽媽，這首都一陣高一陣矮的，街邊的平房巷子裡老有很多人從裡面走出來，我在書本上看到過，這是首都的胡同巷子！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老爺爺從裡面提着鳥籠子走出來，那胡同裡面是很多賣鳥的嗎！”

小蓮這話逗得司機笑出聲來：“呦，您是第一次來首都吧，大爺們那是遛鳥呐。”

小蓮覺得新鮮：“這鳥，還需要遛啊？我隻聽過遛狗的，偶爾誰家時髦遛個貓還有人議論呢。”

“小老闆内，您不知道。這汪曾祺先生就寫過，遛鳥那是首都人早起後的一項傳統和文化。您們火車到得早，這是正好趕上了。隻可惜啊，現在多是‘提籠’，這‘架鳥’少見，那還要更好玩兒一些。”前排坐着的牛國豪搖頭晃腦地跟小蓮解釋着。

“你說話真好玩。”小蓮趴在牛國豪座位上被逗得直笑。

“好玩兒吧？這是專門為了您呐，下功夫學的。”牛國豪說話間兩手一直，頗有那說書先生的三分神韻，逗得司機師傅也跟着樂呵。

“國豪，我托你辦的事，如何了？”水非仙隻等着車上的人鬧夠了，才開口問起正事。

聽到自家老闆問要緊事，牛國豪便不再耍寶。認認真真回答起來：“老闆說過的那些個位置，我都過去看過，篩出幾家合适的，等您安頓好，我就帶您去看。另外，您說的雜志社，我也聯系好了，這第一篇稿子也發出去了。亞運會的熱度還沒退，老闆您确定接下來每個月都要發？”

“對。”水非仙點點頭：“這首都幾家最大的雜志社，每家都買他們半年的稿子。兩個月後新店開張，我要讓他們給我炒半年的熱度。”

牛國豪有些不懂老闆為何如此肯花大價錢在宣傳上，但就父母之前講過的這位老闆的傳說故事，這位自己的新老闆不論說什麼，他都深信不疑。“老闆這麼說，肯定有您的道理，我啊，慢慢兒學！”

水非仙輕輕微笑：“不用如此客氣的，也别叫我老闆。直呼名字就好，也别叫小蓮小老闆，否則不得給她得意得上天了。”

小蓮小臉一紅，本來聽人管自己叫小老闆，心頭生出的那幾分得意，她還以為不會有人發現呢？

“嗨，這怎麼叫客氣呢？我在這首都倒騰布料，雖說這廠子我都熟悉，可不景氣啊，給人一家家地賣布料，沒人要啊，人現在都有自己的渠道在賣了。還好那是遇到老闆您，現在啊，還願意收我給咱們品牌來采購，那買東西和賣東西能一樣嗎，從前我見了那些人我就是這個，現在我可是這個。”牛國豪先豎起個小拇指，放下後又擡起大拇指眉毛一擡，看上去得意極了。

正說着，後面兩輛車中的一輛等不及了，嫌打頭這輛開得太慢，從側邊上來超車了。

“呵，這老李頭，嘛呢這是？平時就煩人，今天可給他牛掰壞喽！”司機師傅翻個白眼，暗自跟這輛超車的黃色面的較上了勁兒。

超過去的那輛車上坐着白英、白秀雲和王芹芹。三個姑娘此刻正在車上放聲大笑着，牛國豪聽到那笑聲，癡癡地望着那輛面的。

“嘿！”小蓮惡作劇地撲上去，吓牛國豪一跳。

小蓮假裝問道：“國豪哥哥，前面那輛車上，有什麼？你怎麼都看呆了？”

牛國豪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早聽我爸媽講過王芹芹姑娘的英雄事迹，我還道是什麼樣的人？至少應該是□□那樣的英雄人物。誰知今天見到，竟有幾分鄰家小妹的樣子，實在是出乎意料，誰能想到這麼一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姑娘，怎麼就有這麼大的力量呢……”

小蓮回過頭壞笑着看了媽媽一眼，讀懂了彼此心中的意思。這牛國豪若是果真是個不錯的人，牛家父母那是人真不錯，王芹芹從此有了依靠倒也是一段佳話。

在說說笑笑聲中，車子很快來到牛國豪幫忙租的獨棟别墅。姑娘們都從車上興奮地下來，等着牛國豪給開門沖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