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聲音一口氣，開口就道歉：“對不起，小非。原本是空置的。我得跟你坦白，其實在你開業之前，我就有這個想法，也來實地看過。是那一次我給你送玩偶才下了決心。我不敢告訴你，怕給你壓力。可我實在想你……我想你，是我一個人的事，不能給你造成困擾。我就想，每天能夠看看你，再累我都甘之如饴，我這樣是不是很像變态？”

水非仙啞着嗓子問道：“可我的屋子，大部分的時候都拉着窗簾，雖然是薄紗，從外面應該看不到才是。”這話就像在水非仙的心裡澆上一盆滾燙的開水，燙得她的心又酸又疼，還有一股熱氣直直往上湧。

“我……”高歌說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壓低聲音，“隻要想到，那窗簾裡是你，就足夠開心了。”

電話兩頭再一次沉默，良久，水非仙勾起唇角：“電話費這麼貴，咱們也該省着點過日子，你說是吧？也不許偷偷投喂小蓮，我也想你的手藝了。不如明天見面聊，讓我看看咱們的房産之一如何？男朋友？”

高歌感到自己的心就像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一樣，他喉結滾動，憑借意志補充一句：“我投喂小蓮的事，你不要怪孩子，是我不讓她跟你說，怕給你造成壓力。我知道小蓮的飲食質量如何始終是你心之所系，我想孩子吃得好一些，你就能多安心一些，也算是為你分擔了。”

“你放心，我知道。”水非仙出聲回答，低着頭一直在點頭：“我明天和小蓮來找你，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

說罷，她放下電話，下樓去敲響了小蓮的房門。在得到女兒同意後，她走到女兒身邊用溫柔的語氣告訴女兒：“小蓮，以後不用瞞着媽媽了，高叔叔的事媽媽都知道了，明天咱們一起去找高叔叔。”

“媽媽，等下！”小蓮伸出手一把拉住水非仙的衣服，水非仙順着力道在她的床邊坐下。

小蓮凝視着媽媽，拉起她的手然後開口：“媽媽，我希望你知道，我最愛的就是你，也始終站在你這邊。所以有些事，我覺得你得知道。”

水非仙點點頭：“說吧。”

“高叔叔因為想你，往返滬市和首都的頻率特别高，基本上每兩三天就要來一次，來了就偷偷看你，也不敢告訴你，他睡覺休息都是在飛機上，非常辛苦。還有，這次的小彩燈，他是帶着很多昂貴的禮物，一家一家去送，一家一家去求人的，若是碰上主人不在，他還要記下門牌号，再重新去很多次，連物業他都去求過很多次，給人家開出各種證明，人家才同意的。”小蓮望着水非仙的眼睛，認真道。

水非仙摩挲着小蓮的手，一字一字仔細聽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彌漫着她的胸腔，就好像頑石上出現了裂縫。

“包括咱們蓮仙這次出事，他都做好了準備。他花重金，為你聯系好了新的渠道，若你沒有成功，他便會出來幫你兜底。但媽媽你成功了，高叔叔就告訴你，這件事永遠不要告訴你了。可我覺得，我得說，為的不是他，而是你。”

水非仙将小蓮攬入懷裡，在她腦門上輕輕一吻：“我知道了，早點睡吧。”

第二天，水非仙精心打扮了一番，這還是穿過來長達三年的時間裡，水非仙頭一遭用心收拾自己。

她帶着小蓮去敲隔壁的院門，就聽到院子裡傳來飛速奔跑的聲音，開門後是穿着圍裙拿着鍋鏟地高歌。高歌見到水非仙的第一眼，眼中閃過驚豔和柔情：“歡迎回家，今天的你真的很美。”

“總得盡到一點女友的該做的，女為悅己者容，這是給你的獎勵。”女兒已經輕車熟路地自己進屋去玩，水非仙的雙眼掃過院中地上那一個個花花綠綠可可愛愛的小盆栽，每一個花盆都長得不相同，十分用心，能看出來是被主人精心養着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種蒜苗的愛好？”水非仙故意打趣，眼看着高歌委屈的樣子，她心裡還有幾分暗爽。

“這……不是蒜苗……”如果高歌有尾巴，這會兒怕是已經垂下來了。

“好了，不逗你，我還能認不出來，這是滿院的水仙嗎？”水非仙壓着唇角不再回頭，轉身先進屋去了，她倒要看看，自己的小男友廚藝進步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