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三個董事來之前,杜先生建議桂姐有什麼恩怨稍後再議,當下先搞清楚三個董事為什麼要和張仁酒聯手。
什麼!桂姐驚呼一聲,犀利的目光轉向眼杜先生,杜先生馬上知趣的介紹了一番情況,他得知那三個人的姓名後,當即就聯想到了張仁酒。
青幫裡誰不知道張仁酒炒股輸出一個無底洞,杜先生直接去調了了他的資金流,果然查出他的賬戶近期陸陸續續打進來幾筆巨款,這三人均有彙款,而彙款最多的就是錢文德,一次性打了五萬大洋。
這個消息清澄早有預料,可惜他們不知道錢文德已經遇襲,先一步去陰曹地府報道了。
桂杜二人正聊着,後方突然奔出一個青年,跑到杜先生身旁耳語,杜先生一聽立刻瞪圓雙目很是驚訝的樣子,聽不清啊,清澄輕輕扯了下身旁的高峻霄,讓他翻譯。
原來手下彙報了錢文德的死訊,家裡都挂上白绫橫條了,訃告也發了,但是最近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先生身上,除了至親好友,那條訃告幾乎沒人在意。
思索片刻,杜先生表示自己隻想查資金流,不行把錢家的新當家叫來,他不信這麼大一筆錢,新當家不知道。
手下搖搖頭表示,錢老爺被人搶劫謀殺在自己的屋子裡,死的蹊跷,沒來得及指定繼任者。
“他就沒有子女嗎?”桂姐疑惑的問道。
早沒了,手下歎了口氣,錢家就一個兒子,可惜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大學讀着讀着就非要鬧什麼革命,前幾年幹脆登報和錢老爺斷絕父子關系,跑到山裡當赤.匪去了,相當于白養了呗。
啊!錢文德的兒子是我們的同志!清澄眨巴着眼睛,好似被人打了一蒙棍,不會他兒子就是零号吧?不然她想不出錢文德憑什麼要幫一個特務辦事。不不,事情沒搞清楚前,不能下定論。
家門不幸呐,杜先生皺眉罵了句逆子,扭頭囑咐手下找外八門的兄弟打聽消息,誰能給出有用的消息,賞一百大洋,若是能揭發兇手,另外重重有賞。交代完,手下馬不停蹄的離開花園。
氣氛變得有些沉重起來,杜先生和桂姐面面相觑,三人中的一個莫名其妙死了,而且他兒子還是個g黨,怎麼想都有問題。
“這事先擱一邊,我更着急榮壇未來的掌門人。”桂姐冷靜地将槍口又調回自己的繼任者上。
“哦,師娘可有人選了?”杜先生期待的問道。
桂姐沒有說話,勢在必得的眼神射向清澄,杜先生也瞬間明白,大笑幾聲:“哈哈,有人選是好事,但也要看緣分,師娘能否給我一個面子,咱們再盤盤人選。”
“好,畫眉,備茶。”桂姐豪爽的一揮手,衆人便跟着她一起進屋商談榮壇繼承人的事情。
幾乎同時高峻霄瞅過來,似乎在說,哎呦喂,我就說她瞧上你了吧。
狗男人一副看大戲的模樣讓人恨得牙根發癢,清澄氣得用手肘搗了一下,無聲的警告高峻霄,讓你過來幫忙,不是讓你幸災樂禍的。
“少爺,您一百幾十斤的體格,心裡沒點逼數嗎,已經把我砸出内傷了,還來,再這樣對我,我要去報警了。”高峻霄吃痛,壓低嗓音抱怨。
“嘿,你不是剛從牢裡逃出來,想自投羅網?好吧,伍爺……”清澄正打算成全,就被高峻霄死死捂住嘴。
“沒事。”高峻霄佯裝淡定,擺手讓伍爺先走,“少爺跟你說多少遍了,外面不比家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行不行。”
等人走遠了才他點了下清澄的後腦罵道:“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誰沒事越獄玩兒啊,有那功夫,直接劫.警.車開到杜公館不就好了。”
嗯,很有效率,打警的連車費都省了,清澄在心中感慨,開鎖的工具給他了,子彈給他壓滿了,連目的地都告訴他了,再辦不好,就不是高峻霄了。
正想誇誇他,咕噜噜~奇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清澄一愣,猛地轉身,高峻霄尴尬的清了下嗓子:“咳咳,看什麼看,沒聽過肚子唱歌,我哪有空吃飯呐。”
“嘻嘻,唱的很好聽,下次别唱了。”清澄摸摸他的肚子安撫道,“餓又不丢人。我給你拿吃的去,你先墊墊。”
清澄說着就準備往裡走。高峻霄連忙拉住她:“先把你的事搞明白吧。我還扛得住。”
對此清澄不在強求,勾過高峻霄的脖頸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他們沒注意到二樓陽台上的小米,小米的目光在清澄身上停留了一秒鐘,就立刻移開,不屑的嘟囔了句惡心。
茶香味慢慢飄在客廳散開,桂姐掃視一番衆人,大聲說道:“我已經找到了一位合适的繼承者人選,他就是小夏先生。并且我打算招他為婿,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杜先生的目光在清澄和高峻霄身上來回掃動,笑着恭維桂姐眼光好,小夏先生在同輩人裡确實鶴立雞群,即便沒有生意往來,自己也曾耳聞過小夏先生的才得。隻不過萬事都要講緣分,尤其是婚姻大事,緣分不到千萬不能強求。
聞言桂姐神色一變,厲聲反問:“什麼強求,我家的囡囡配不上他麼?”
“師娘,不要生氣,小夏先生出身大族,大族子弟都是媒人手裡的搶手貨,我猜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定親了,小夏先生可有婚配?”杜先生認真的問道。
“回杜先生,我的确已經定親,那人等了我很久,不可辜負。”清澄回道,糟糠就在旁邊看着呢,必須表一波忠心,先穩住他的情緒,不然等他舌戰群雄,後果不堪設想。
桂姐冷哼一聲:“結婚了也能離婚,我這人生冷不忌。他隻要同意了,我立刻把嫁妝禮單送到白虎堂。”
“師娘,甯拆十座廟,不毀壞一樁婚,小夏先生又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咱們得給予他應有的尊重,再說用權勢逼婚,會給外人留下話柄,影響你的威望。”杜先生勸道。
桂姐臉色一僵,随即又恢複如常:“我是為了他好!不然他怎麼名正言順來我榮壇做主。”
“師娘,他若不願當這個主呢。”杜先生提醒道,“榮壇首領權利雖大,可是責任也大,小夏先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連子嗣都沒有,當下未必挑得起擔子,不如再磨煉個幾年,等他心性穩定了再推舉也不遲。”
啪!桌子一震,茶水濺落在桌面,桂姐怒吼:“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明天就是千人大會,我不推舉人才,難道等着張仁酒把我吃了,還是你也想分一杯羹?”
“學生不敢。”杜先生低下頭,一副惶恐的模樣,“學生隻是以為當下最好推舉榮壇的人為佳,一來沒有什麼忌諱,二來你也熟悉,可以把控大局……”
桂姐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事事都要我做主,什麼時候是個頭。我覺得小夏可以,他就可以。”
杜先生估計心裡已經叫苦不疊,卻不得不陪着笑臉 :“為什麼非得是他?”
一時間所有人齊齊看向桂姐,桂姐忽然笑了:“這孩子不簡單,他眼裡有世俗不容的野心,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有這股子沖勁,撒事作不成。”
從某種意義上清澄肯定了桂姐的話,她不過想将赤旗插遍世界而已。高峻霄瞥了清澄一眼,複雜的眼神好像在說,老妖婆認定你了,逃不掉了。
“學生相信師娘的眼光,既然師娘執意推薦小夏先生,那我們隻能照辦了。”杜先生恭敬地拱手道。
眼看着杜先生都沒轍了,清澄心中湧起一股惡寒,然而身旁的高峻霄一副老神在在的淡定樣,難道還有後手。
桂姐一聽滿意極了,點頭道:“小夏你放心,桂姐不會虧待你的,你想要的桂姐都能給,加上小杜的支持,我們榮壇的大業就指望你了。”
“哎,師娘不要誤會,我尊重你的意見,不代表我明天會投票支持他。”杜先生不甘示弱的頂撞回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桂姐支起胳膊,語氣帶着明顯的不耐煩:“你有什麼條件,講——”
杜先生順勢說道:“第一,小夏先生過于年輕恐不能服衆,我想師娘請推舉一位榮壇的香主來協助他辦事,為他壓陣。”
“這好辦,小伍,以後你來協助小夏先生處理榮壇事務。”桂姐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是。謝謝師傅。”伍爺拱手謝恩。
對于這個人選,杜先生沒有異議:“第二,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為了富貴便毀壞婚約停妻再娶,此等無信宵小,我絕不會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