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具減緩了部分沖擊,但克勞拉還是疼得單膝跪地,用劍支撐住身體,極力忍住想要幹嘔的欲望。
“若拉——”伊登擔憂地想要沖上台,卻被她擡手阻止。
克勞拉擡起頭,慢慢站起來,壓低重心有擺出起勢,目光堅毅,“繼續。”
之後她在艾洛薇手下根本過不去兩個來回,這還是在艾洛薇放水的情況下。克勞拉意識到塔和衆位騎士們每次和她對練都沒有盡力,就像是和小孩子過家家。
手中的劍再度被甩飛,艾洛薇單手束縛住她,“他們真的有在用心教你嗎。”
對此克勞拉的回答是,借由束縛着這支手,她腿一個發力,勾住艾洛薇的身體,試圖将她帶到在地。
艾洛薇索性扔了手中的劍,單純地與她格鬥起來。
可惜幾分鐘後,克勞拉再度被艾洛薇壓制,艾洛薇用膝蓋抵住她的腰背,“格鬥術倒是比你的劍術精通幾分。”
克勞拉卸了力,“好疼啊洛薇,你下手太狠了吧。”
“親愛的,不經曆疼痛怎麼成長,你看這些男人們就是對你太過于憐香惜玉了。”雖然這麼說着,艾洛薇還是放松了對她的束縛。
克勞拉等的就是這個瞬間,抓住她的腳踝,肩膀用力一頂,用身體将她掀翻在地後,死死壓住,“洛薇你也是,對我太心軟了。”
這是她今天第一次壓制住艾洛薇,也是唯一一次。
“你可真是……好吧,我認輸了。”艾洛薇讨饒。
但克勞拉一動不動,警惕得很。
“真的求饒了!”
她這才被放開,克勞拉先行爬起身,又将她拉起來。艾洛薇死死握住這支手,試圖把手的主人往下拉。
她仰頭觀察着克勞拉的神情。
“别耍賴,起來!”克勞拉站得很穩,手一用力,這才将艾洛薇拉起。
将人拉起後,克勞拉又去拾起飛到一旁的佩劍,收回腰間。這才徑直走向塔,拿過他手裡的水袋。
她什麼都沒有多說,沒有問塔是不是仍然在将她當成柔弱的女人,沒有問塔為什麼不認真教她。
伊登心疼地湊上來,“斐迪南怎麼敢劃傷你的臉啊,太過分了吧。”
但待他擦拭去克勞拉臉上那一絲血痕,卻什麼傷口也沒有,一時伊登有些錯愕。
順着他的動作,克勞拉摸向自己的臉頰。打鬥的時候因為躲閃不急,确實被劍尖劃了下,克勞拉還記得那一瞬的刺痛。但是如今手下的皮膚很光滑,沒有任何傷口,她側頭看向塔。
塔一言不發,又将布巾遞給她。
艾洛薇走過來,手搭在她肩膀上,全然不顧伊登的臭臉,“也不用怪他,他教給你的姿勢倒是很标準,隻不過這位少主不擅長用單手劍吧?”
“當然,還有缺乏實戰。”
随即她又冷下臉,“說白了就是你們自信得很,認為自己完全有實力保護克勞拉,所以她隻要會擺好架子就行。克勞拉的處境可比你們想得要危險多了,不出意料,教會刺殺的人已經在路上了,你們真的能保證時刻保護住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嗎?”
“若是不能,就換我的人來保護她。”
克勞拉沒有反駁艾洛薇的話,觀察着兩人的反應。
“希姆大人需要一個适應的階段,急于求成隻會毀了身體。”塔緩緩開口,誠然他确實在劍術決鬥時竭力克制了自己的力度,但在格鬥方面,他一直教的都是些能保命的技巧。
伊登則有些焦慮,他反複握緊手中的劍柄。這份焦慮影響到了克勞拉,她不得不安撫伊登,“沒有洛薇說得那麼嚴重,教會的人是來找女巫的,況且阿方索大主教會幫我打掩護,不用太擔心。”
“今天亞克不在,我讓他去城中巡查了,維爾圖的侍衛們要來,替我去訓練那些侍衛?”
“那你呢,今天要外出?”
“對,維爾圖那邊地豆收獲,我需要去那邊一趟。”克勞拉說着就要脫下護具,“你要麼就和我一起去,要麼安排一下這些維爾圖人,還有騎士們今天下午有周常的決鬥比試。”
塔原本想要搭把手,但艾洛薇的速度更快,在克勞拉看不見的角度,她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塔。
伊登深吸一口氣,又呼出,盡力保持平靜,“我去安排那些蠻族人,城堡裡的布防簡直漏成篩子了,真不知道喬治怎麼管理的——你晚餐會回來吧。”
“嗯。”
等伊登離開後,三人前往馬廄。
路上艾洛薇說道:“你的劍術還是讓亞克教吧,雖然他比不過我,但勉勉強強吧——讓這位少主,教你點别的,騎射、打獵、什麼都好。”
塔沒有意見,他确實不擅長用單手劍,索性克勞拉給他的劍也是一把單手雙手都可使用的大劍。
克勞拉可有可無地點頭,想起亞克今天剛被她趕去巡防,忽然她問道,“洛薇,你哪來的人?”
“騙他們的。”艾洛薇毫不在意戳穿自己的謊言,“這位少主還算冷靜,伯爵閣下反倒慌了神。”
不知為何,克勞拉回頭,上下打量了一番塔,塔疑惑地回望她,似乎在問有什麼吩咐嗎。
克勞拉收回視線,艾洛薇說得沒錯,确實很有料,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
見此,艾洛薇一手微遮住嘴,湊到克勞拉耳邊,“成為國王,你還可以擁有很多男寵……”
“洛薇!”克勞拉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聽這些話,引得艾洛薇大笑出聲。
捂住耳朵不如捂住艾洛薇的嘴,克勞拉再次回頭,觀察塔的表情,見塔神色如常,似乎沒有聽到兩人的密語。
她這才放下心,追逐着艾洛薇。
男寵……塔的瞳色微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