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下說得對,至少不要用手,應該用武器。”雪鸮騎士一本正經地搭腔。
“塔的劍也很貴重的!便宜他了,随手撿根棍子打他就好。”
有騎士憋不住笑了起來,被克勞拉一瞪,又收斂了。
“你們應該表現出對人應有的尊重,而不是随意小瞧他人。”克勞拉強調,但她的話反而激怒了那些聖殿騎士們。
聖殿騎士嚷嚷着要發起決鬥。騎兵隊長終于不再冷眼旁觀,“将他拖走吧,侮辱王室成員,是他罪有應得。不要停下,準備搜查!”
隊員們這才繼續馭馬前行,隻是臉上憤怒的表情沒有斂去。克勞拉耳尖聽到了隊員們的抱怨,“到底是鄉下人,膽小如鼠,區區一個小國準王子妃。”“等回聖城就轉告大團長,看他嚣張。”
原本計劃雪鸮騎士和北境騎士們的比鬥取消了,士兵們需要嚴格監督聖殿騎士們的動靜。
雪鸮騎士索性去将帶來的貨物卸進要塞的庫房裡,這是從德林郡帶來的一些送給侯爵的地豆以及紡織廠新紡的一批布匹。
還有一批鹽和食物,并不多,數量夠騎士們自己吃,畢竟都吃主人家的食物終究不太好。
聖殿騎士的動作很快,不到兩個小時就準備撤退,克勞拉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搜查了些什麼,但看侯爵閣下的神色不算好,她猜到這支騎士來要塞的真實目的恐怕不簡單
克勞拉原以為和西亞爾瑪教會撕破臉後,會被大學拒之門外。都已經在斟酌該怎麼告知瑪格麗特,才不讓她受到二次傷害。
但騎兵隊長離去時告知她,她的信物和邀請函仍然有效,她随時可以前往自由大學内部,“阿方索大主教向您問好。”
看來阿方索在教會内部掌握的權力比她想象的更多一些,就是不知道兩天前的事徹底傳回聖城後,他要面對些什麼。
同時她猜測,教會内部恐怕也不是一家獨大,應該也像宮廷裡一樣有不同的派系,互相争權,也不知道阿方索屬于哪個派系。
傍晚時分,伊登所在的前哨小隊從山脈附近回到要塞,帶來了巨魔的最新消息,在山谷裡發現了巨魔的蹤迹,恐怕不出一周他們就會大規模南下。
經曆了聖殿騎士的探查,又發現了敵人的蹤迹,要塞這兩天變得相當繁忙。而那晚跑出去的女孩們,沒有一人前往教會洗禮,神父多次在禱告上強調魔女洗腦的危害性,仍然沒有任何女孩出現在教堂,也沒有領民舉報别人。
神父找到侯爵,強調這些女孩必須接受洗禮,要求弗洛倫斯坦白告知這些女孩的名字身份。
“真不知道你怎麼當上神父的,帝國語都聽不懂。都說了不知道,她們一個個蒙着臉,我知道個屁啊。什麼?為什麼要保護她們?你說的什麼話,這些都是霍德華家的領民哎,能随便讓你們這些男人欺負女孩子?”弗洛倫斯翻了幾次白眼,完全不想搭理來問話的神職人員,
“你們聖殿騎士都來過說沒有魔女了,怎麼的,你們各個都比聖殿騎士厲害呢,怎麼不去找他們?”
神職人員氣得咬牙切齒,想詢問克勞拉,直接被雪鸮騎士攔下了,騎士們趾高氣揚地說道:“咱們閣下你能随便見呢!你當你誰啊,阿方索大主教來了都得請示,這裡是索滋帝國,可不是什麼聖城!”
教會的人很少吃癟,平日裡的信徒哪一個不是對他們恭恭敬敬,哪怕是王都的貴族也得對教會低頭——隻有這種邊陲小城,這些無禮的鄉下人!
因為幾位的不配合,神父沒有逮到任何一個在當晚阻攔他們的女孩,更拿兩位貴族小姐毫無辦法,唯一的魔女又跑了。他要求聖殿騎士前往德文希家的領地搜查,卻被告知這不是他能管的事,好好呆在西亞爾瑪。
無能狂怒的教父将注意打到了那位失去兒子的鄉坤身上。
此時的克勞拉正将前天晚上所見所聞告知給伊登。
“所以你是覺得,母親是因為這什麼仰躺姿勢才會難産死去?”
“對,我已經寫信詢問大巫和祭司,明天我會前往西亞爾瑪大學,親口問那些醫學生,如果他們知道的話。”克勞拉眼中閃着堅定的光,她必須要知道這些。
這已經不再是蒂斯蘿絲一個人的事了,按照蕾萊所說,死去的産婦不止一個,她想要了解這些人死去的真相,同樣作為女人,她有權了解這些。
伊登不明所以地抓抓頭,“可是,你知道了又能做些什麼?這種事情肯定隻能醫生來做,不讓醫生進入産房難道不是更加害了她們嗎?”
“做些什麼?這還用想嗎。”克勞拉神色認真,她一字一句道,“讓女人成為醫生,隻準女醫生進入産房!生育獨屬于女人,就應該隻讓女人參與全過程!”
要做到這一切肯定需要漫長的時間,還會遭遇重重阻礙。可是克勞拉一想到那天晚上微弱但繁多的燈光,想到那些害怕卻擋在門口的女孩們,她就想為她們做些什麼。再多阻礙又如何,她會替這些女孩們一一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