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放心地讓自己昏睡過去,朦胧中她聽到一陣馬蹄聲。
克勞拉的聲音并不小,周圍的騎士都聽到了,但碧安卡畢竟是他們的女主人,他們不會輕信克勞拉的一面之詞。
确認這些火并不會傷人後,他們試探着進入花園中。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安德魯和他的鐵騎終于來到了這座火場。
克勞拉在第二天就醒來了,才從安娜口中得知昨日塔帶領騎士們去了公爵府。
這倒沒讓她意外,隻是塔居然沒有在她醒後第一時間來見她。
“他在門口站着不願意進來。”安娜替她纏上綁帶,為了防止他人發現她的傷口已經愈合。
安娜忍不住絮叨,“小姐,您應該更愛惜自己身體一點,您每次受傷都會牽動多少人的心。”
克勞拉也不想啊,誰知道碧安卡會是黑巫師,而且遠比萊文身邊的強得多。
不過她确實應該少受些傷,畢竟因為伴生契約,她的傷口都會很快轉移到塔身上,甚至緻命傷也會牽連塔。
克勞拉頭疼地揉額角,隻在伊登進入房裡時,從打開的門中瞥見了塔伫立在門外的身影。
而那道身影執拗地不願意進入房内。
絡繹不絕的客人拜訪伯爵府,想要從她口中探聽消息,都被伊登敷衍離開。
隻有艾洛薇和安德魯被請進了府中,克勞拉也不知道他們是約好了一起來,還是正巧撞上了。
總之如今艾洛薇坐在她床邊噓寒問暖,而安德魯和伊登坐在不遠處。
塔例行站崗,守在門口,原本不該值班的莫蘭特非跑來湊熱鬧,和塔站在一起,一左一右守着大門。
“你不是也受傷了嗎?不休息還跑來值守,是擔心閣下安危還是擔心别的,我懂,殿下畢竟是閣下的未婚夫……”
莫蘭特嘀嘀咕咕說了大堆,但身邊人眼神都沒有分給他一個,到是安娜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他又自讨沒趣閉上嘴——閣下身邊怎麼都是些悶葫蘆,多無聊啊。
“所以碧安卡是魔女,逼迫你嫁給萊文,被拒絕後就要殺了你?”
艾洛薇簡直不敢想,要不是達索琳陪在克勞拉身邊,如今就已經葬身花海了。
克勞拉道:“對,萊文不是陛下的後代,這個秘密被發現了,所以她想滅口吧——說起來瓦蘭許夫人似乎病了?”
她将碧安卡用少女鮮血保持年輕,想要獻祭血親的事情全盤托出,隐去黑巫師的話,隻說碧安卡誤會她是女巫。
聽完後房間一片沉寂,誰也想象不到王都中居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魔女,而這位魔女還和陛下牽扯不清。
“所以碧安卡現在人在何處?”安德魯感覺克勞拉隐藏了一部分事實,她是如何從碧安卡手中逃出來的,這場不會熄滅的大火又是怎麼回事。
克勞拉搖頭,她并不知道碧安卡的去處,達索琳和安娜正在附近搜尋,隻能等她們的消息。
一直沉思着的艾洛薇忽然道:“安德魯,你記得瑪麗曾提到過的女巫失蹤事件嗎?”
安德魯自然記得這件事,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王都獵巫相對激進的一段時間。
以往被指控為女巫的大都為上了年紀的婦女或是寡婦。但那段時間被指控為女巫的幾乎全是不到20的少女。而讓平民确信她們絕對是女巫的理由,正是這些少女被燒死後,十字架上什麼都沒有餘下。
沒有屍首沒有殘餘,就像灰飛煙滅一般。
直到瑪麗以王後的身份出面阻止了這場獵巫運動。
如果這些少女并沒有被燒死,而是被黑巫師以特殊的手段傳送走了,成為了碧安卡的養分。
“除此之外,”艾洛薇提起了另一件事,“也和克勞拉你們有關,記得你之前向我詢問你們母親的事。當年醫者協會在王都大肆使用一種新型的接生手段……”
這導緻了王都衆多孕婦難産而亡,這件事克勞拉已經知曉。
“但,這些死去的嬰兒,這些哪怕母體死亡也要被剖出來的嬰孩的屍首,究竟去哪了?”
在場幾位隻覺得毛骨悚然,如果這些少女和嬰兒真的都被碧安卡帶走獻祭,那她簡直十惡不赦。
安德魯立刻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我先回去了,這件事我會即刻追查。如果确如洛薇所說……”
他的未盡之語,幾人都聽懂了,那麼碧安卡必須被殺死,不然隻會有更多亡魂。
安德魯離開了克勞拉的房間,路過守在門外的兩位,朝他們點頭示意。
隻是他注意到其中一位身形有些眼熟,不僅那晚跟在克勞拉身後,和她共舞,昨天還負傷沖在前列——在王都這人怎麼受的傷,那些騎士們又如何得知克勞拉受傷,這些都另他疑慮。
安德魯快速掃一眼塔的臉,記住了他。
等安德魯離開後,剩下幾人終于提起了女巫。
“霍恩将萊文關押在府中,派人整天監測,但我覺得還是得讓大巫留個心眼——不然我們把萊文抓起來用刑,将魔女引出來!”
那晚克勞拉昏在他懷中,給伊登造成了巨大的陰影,他恨不得大巫馬上把魔女抓住并殺死!
“比起這個,我忘記提醒安德魯,最近不要讓任何來自奧菲的商隊進入王都——洛薇,你的領地也是如此,不要讓任何奧菲的人進入,連諾蘭郡的最好都不要!”
原計劃今日就返回德林郡,看來要耽誤兩天了,克勞拉隻能等安娜回來後讓她送信回領,還要通知姐妹會那邊讓她們做好準備。
這件事克勞拉很早之前有和艾洛薇提起過,隻是彼時她并不相信,即使如今艾洛薇仍然持懷疑态度。
畢竟克勞拉描述的病,不論是得病後的症狀,傳播方式都太離譜,聽上去更像是詛咒。
她詢問克勞拉,“你的巫師塔這兩年一直在準備這個?”
提到女巫塔,克勞拉忽然反應過來,“不對,碧安卡很可能準備前往德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