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過很多人會來,但唯獨沒有想到他。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呢?
溫見重拿着手機的時候還在和林度還互嗆,但很快,溫見重就沉默了。
他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笑,混沌又有些陰沉,像是從喉嚨擠出來的,帶着血腥氣和戾氣。
“原來是為了舊情人,”溫見重低頭看着手機屏幕,“湯白。”
湯白這個名字讓林度還的心狠狠地跳了下。隻不過此時此刻的她無法分辨這到底是因為悸動還是别的。
溫見重嘴角含着一絲陰冷的笑意,“打了一個小時的電話,難怪打得眼睛瞎了耳朵聾了,才會撞上對面駛來的車輛。我就說嘛,别人哪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啊,對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瞬間林度還看到溫見重眼尾和嘴角都耷拉了下來,像是一隻被淋了雨的小貓似的,可憐兮兮的。
之所以覺得是錯覺,因為下一秒溫見重就呲牙咧嘴了起來,“舊情人的威力果然不一樣。”
林度還擡手就想要把手機拿回來,溫見重靈活地躲開,但躲了之後又直接把手機扔回到了林度還的懷裡。
林度還接過來之後下意識想要去看,卻發現手機再次被鎖上,而溫見重還沒有告訴她密碼是什麼。
“溫見重,”林度還叫了他的名字,“他不是什麼我的舊情人,你說話注意一點。”
“我說話确實有點不好聽,”溫見重抱着胳膊,居高臨下地看着林度還,“你說話倒是好聽,他選擇過你一次嗎?”
看着眼前冷嘲熱諷的溫見重,林度還本該生氣的,但她卻覺得自己看見的是一隻炸毛的小刺猬,一時間都不知道到底該不該生氣。
林度還沒辯解,那不過她也能想到自己這副神情在溫見重眼裡跟默認了差不多。
因為她從溫見重的表情裡竟然看到了可憐與憤怒交織的複雜情緒。
“算了,不跟你計較,”溫見重把自己先前扔到一邊的保溫桶又拿了回來,打開了蓋子,“湯姨給你熬了點白粥,你這幾天都沒吃東西,喝點吧。”
湯姨是湯白的母親,一個老老實實掙家政錢的中年女人,林度還當初被趕出林家的時候就是借住在湯姨的家裡頭,也是那個時候認識了從小勤工儉學的湯白。
湯白……提起這個名字,林度還就覺得有些心塞。
她離開林家之後幾乎身無分文,剩餘的一點錢都給了湯姨做房租,雖然遠遠不夠但是湯姨人好,讓她住進了自家的客卧,而湯白就住在另外一間卧室裡。
湯白是個beta,他的人生經曆和林度還完全不同,單親,從小家境清貧,瘦弱,會受欺負,這些和溫見重倒是相似。
林度還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怎麼相似的人生經曆下溫見重的性格就這麼張揚?
林度還看着溫見重熟練地把白粥盛出來放在一個小碗遞給她,又把勺子塞進她的手心裡,表情卻又不大好看,“快吃。”
林度還低頭看了眼手裡的勺子,她是左利手,但是她很少會用左手,隻有私下裡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會用,除非親近的人,否則不會知道她的習慣。
溫見重見她遲遲不動,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林度還,你是不是傻了?”
那隻白皙的手立刻吸引住了林度還的視線,大腦還沒有解讀出信息,她已經抓住了那隻歡快的像是鴿子一樣随時要飛走的白色。
溫見重抿唇,又不滿落了下風,“幹什麼?”
林度還的視線從他的手轉移到他的臉上,“很奇怪……”
她捏了捏手裡的手,柔軟,細膩,“我這樣碰你覺得很熟悉,就好像已經做過了很多次一樣。”
熟悉得讓她心驚肉跳,甚至還想要再多握一會兒。
“溫見重,我們是什麼關系?”林度還微微挑眉,“你進來之後在我面前蹦跶了這麼久,還沒告訴我正确答案呢。”
溫見重沉默兩秒,唇形漂亮的嘴扯開一抹弧度,“你忘了嗎,我們可是情敵啊。”
林度還也沉默了。
說是情敵好像也沒錯。林度還再湯家借住的那一年當中,總有個溫見重插在她和湯白中間,纏着湯白玩這個說那個,讓林度還一度成了三人之間的邊緣人物。
但是——
林度還舉起兩人交握的雙手,冷靜地強調,“說實話。”
溫見重笑,“你猜?”
就在林度還松開手的時候,溫見重卻又主動纏了上來,菟絲花似的繞着,他臉上的笑意逐漸擴大,看起來得意洋洋的。
“我們,是夫妻呀。”溫見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