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林度還看着面前瘦削的青年,海風吹動兩個人的衣擺糾纏在一起。
湯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想到你真的對我……不過,真的很謝謝你的喜歡。”
他笑着說,“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人對我表達過這麼誠摯的感情,你是唯一一個,這樣站在我面前,認真又鄭重地表白的人。所以,我很感謝你。”
“但是很抱歉,”湯白垂下眼眸,看起來有種脆弱感,“我努力過想要接受你,但是感情這種事情是無法勉強的……”
林度還捏着手機有些心不在焉地扭頭,然後在不遠處的帳篷後看到一閃而過的人影。
穿着鵝黃色的襯衫,綠色短褲,那麼鮮亮的顔色,如同那個人的外表一般。
但還沒等她看到臉就匆匆離開了。
“度還,”湯白叫了她一聲,“我的台詞說完了,該你了。”
湯白的學校有一場對外的話劇演出,湯白作為主角之一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在念台詞背台詞。
至于林度還,這段日子一直在外面找工作。
即便曾經過二十多年的富貴日子而現在驟然被剝奪一切财物,林度還在找工作的時候也沒有任何負擔,能掙錢的她都會去試一試。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林度還看起來不像是窮困潦倒的失業者,大部分店長都會質疑她,“不會幹兩天覺得沒意思就跑了吧?你看起來非常像有錢人過來體驗生活。”
“怎麼可能,”林度還耐心地解釋,“我很缺錢,會認真做事的。”
她現在連穿的衣服都是過季打折的。但即便如此也還是被放了一次又一次的鴿子。
那次被放鴿子恰好被溫見重看見,他“啧”了一聲,看着林度還的目光滿是挑剔,“那些低端的行業建議你還是别去了,你敢去,人家也不敢用你。”
林度還意味不明地笑了聲,“高端行業更不會有人用我。”
有林天穆的威懾在前,林度還早就被拉進了商業黑名單裡。
雖說林度還出現在這裡從來沒有提前以前的事情,但有些東西即便她失去一切卻還是存在于她的身上——比如那身無法遮掩的貴氣。
溫見重笑眯眯的,好像自己提出了什麼絕妙的計劃一般,“我建議你去會所陪酒,那個地方來錢快,而且隻要你條件好,他們就敢用你。”
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林度還說讓她去陪酒的這種話。
她當然沒聽溫見重的話,不過倒是覺得溫見重的話給了她靈感,她或許可以去走一些别的路子,一些不太需要正規身份甚至是不需要身份的路子,比如軍火。
掙了一筆錢之後林度還便邀請了湯家母子倆還有溫見重以及幾個這段日子認識的幾個朋友來海邊散散心。
林度還回過神,淡淡地說,“不好意思湯白,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沒辦法幫你背台詞了。”
湯白擺手,非常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沒關系,今天已經很感謝你了,不過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兩個人往帳篷那邊走,湯白四處看了看,“也不知道溫見重跑到哪裡去了。總是跟個小孩子似的,動不動就鬧别扭,我見他平時總是嗆你,你可别跟他一般見識。”
“沒關系。他性格如此,我不在意。”林度還說。
湯白的笑有些僵硬,“也是。他不像我,自小我媽媽就說我沒個孩子樣子,不可愛。我還挺羨慕他的。”
林度還沒搭話,她在想,沒有孩子樣子确實不可愛,而有孩子樣子的那個也根本不是孩子,那是隻野狐狸。
湯白走到自己的帳篷朝着林度還擺了擺手,“明天見。”
林度還鑽進帳篷裡面,帳篷裡面沒有開燈,現在裡面一片昏暗,但她還是一眼注意到了睡袋下鼓鼓囊囊的一團。
林度還的動作微頓,在自己出去和把人揪出來之間選擇了後者。
但她沒想到,溫見重把衣服脫了。
所以林度還剛把人拎出來又急急忙忙地塞了回去。
然而溫見重是個不安分的,當即就要從裡面鑽出來,林度還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他的後頸,把人在被子裡摁得死死的。
溫見重笑了,聲音有些悶,“幹什麼,我又不是光着,怎麼還不讓人出來呢?”
他在睡袋裡面的腿晃啊晃的,似乎下一刻就想要趁機像一條魚一般從裡面滑出來。
林度還擡起腿半跪着壓住溫見重的後腰,讓他徹底無法動彈,再也折騰不起來的溫見重隻好老老實實地趴在睡袋裡面
“我聽見你和湯白表白了,”溫見重的臉被壓在枕頭裡,離林度還低頭,隻能看到他半張沒什麼表情的側臉,“這麼喜歡他啊,林度還?那我算什麼呢?”
表白?林度還一下子便反應過來溫見重不知道演出的事情,還以為她在和湯白表白。
她覺得有些好笑,“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跑到我的帳篷裡來的?”
溫見重扭了下臉,林度還擔心他扭到脖子,于是松開力道,下一刻,溫見重光溜溜的手臂鑽出來壓在腦袋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