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度還回到家裡的時候,溫見重正盯着一個花瓶發呆,他對林度還的靠近無知無覺,一雙眼睛有些發紅,就那樣緊緊地盯着,下一個雙手就要伸過去把花瓶舉起來摔碎。
林度還含笑的聲音響起,“那個花瓶價值五十萬。”
“……”溫見重的動作停止,從仇恨的目光變成了不解,“這麼值錢嗎?”
林度還“嗯”了一聲,把外套脫下來遞給管家,“你先回去吧。”
她一進門就聞到了濃烈的栀子花信息素的味道,管家是個beta,聞不到,但隐隐也覺察到了什麼,聽到林度還的吩咐之後就立刻收拾東西離開了。
這麼一會兒功夫,溫見重又跑到了花園裡面背對着她蹲在地上。
林度還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蹲在地上,順着他的視線落在地上,“你在看什麼?”
溫見重幽幽地說,“我在想你如果還不回來,我就把這裡面的花都拔了。”
溫見重的氣息很渾濁,偏偏他還有功夫在這個時候發瘋,他看向林度還,“你喜歡哪種花?”
林度還還沒開口,聽到溫見重說,“那我就先拔那種,連根拔出來,然後碾碎再放回土裡當花肥。”
林度還沉默了,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溫見重想要碾碎的不是花,而是她。
她有些無奈,“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你是因為什麼回來的?”溫見重兩隻手捧着臉好像在思考,“啊,你是因為害怕我把你砸了才會回來的,要不然你才不會回來?!”
溫見重頓了頓,視線突然投向某一處,“你喜歡這隻玫瑰嗎?是銀灰色的這個,你從其他星際運回來的花種,花了大價錢。”
林度還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果然看到了那一隻含苞待放的灰色玫瑰。
她沒敢開口,溫見重冷笑一聲,當即就要沖過去把那支玫瑰從地裡連根拔起,林度還眼疾手快地箍住他的腰。
溫見重張牙舞爪地扭頭,“你放開我!林度還!人比我重要,花也比我重要!總之什麼都比我重要!”
發-情期信息素失衡會侵蝕人的理智,現在林度還的口袋裡就放着一管抑制劑,幫助溫見重熬過這個發情期不成問題,但是她沒拿出來。
溫見重還在叫嚣着,“我可不是外面那些蠢貨花瓶!林度還你敢這麼欺負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林度還死死地摁着他,還差點被人掙脫,聽到這話給氣笑了,“你不放過我的方式就是拔了我的花?”
溫見重詭異的沉默了兩秒,“如果不是為了我後半生的幸福,我想拔的不止那一枝花。”
林度還:“……你冷靜點吧,不要有那麼可怕的想法。”
下一秒溫見重的眼前就紅了,紅得猝不及防,淚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在林度還的手背上,燙得吓人。
“林度還,你不要那麼欺負我行不行?”溫見重安靜下來了,但是比之前更難安撫了。
“我怎麼欺負你了?”林度還擦了他的眼淚,沒有用,眼淚掉落的速度更快了。
“你還沒有欺負我嗎?”溫見重抽噎着,“你跟我結婚又不跟我發生關系,把我一個人晾着,你還婚内精神出-軌,你的外套還在他那裡……林度還,你欺負死我了。”
溫見重擡起頭,看着林度還的眼睛,“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家人了就可以随便欺負,覺得我沒你有錢有地位,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溫見重自己越說越傷心,一開始還是抽噎,後來就是嚎啕大哭,林度還的衣服被他哭得濕了一大半,她沒辦法把人先就近挪到了玻璃花房裡——那裡有個秋千,林度還見溫見重坐在那個秋千上。
她半蹲在溫見重的面前,無奈地歎了口氣,“溫見重,”她的指尖抵着他的胸口,好笑地問,“你扪心自問,我對你不好嗎?”
溫見重瞪圓了眼睛,“你還要不要臉?你婚内出-軌?!”
這件事情算是過不去了。
林度還咬了咬牙,“我沒有。”
溫見重不信,“你私下裡見他了!”
“是飯局偶遇。”
“你還把你的外套給他!”
“他衣服濕了。”
“那跟你有什麼關系?”
“太透了,”林度還冷笑,“你想讓我看嗎?”
“可是你還跟他對視!”
“我……”
林度還忍無可忍扳住溫見重的臉讓她正視自己,“溫見重,你那些小把戲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沒有婚内出-軌,我也不喜歡湯白了。我之所以容忍你到現在,陪你玩陪你鬧,隻是因為我喜歡你在我身邊。”
童年和少年時期的經曆讓溫見重的性格發生了一定的變化,比起直白地坦誠地需要,他更擅長争搶,比起坦誠相見的赤誠,他更傾向于試探,這樣即便失敗了他還能全身而退。
林度還不是不明白的。
溫見重又哭了,“你還說你沒有欺負我,”他的眼淚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你說話那麼大聲。”
“……”林度還低下聲音,“抱歉。”
溫見重安靜了兩秒,拉着林度還的衣領把自己臉上的眼淚擦了,“你親我,我就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