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商完全沒有察覺出三人之間詭異的氣氛,她招呼着三個人都入座。林度還左手邊坐着合作商,右手邊是沈溯,沈溯旁邊坐的是湯白和晉輝。
晉輝對這個位置非常不滿,很可惜沈董一點看不懂他的眼色。
林度還看了眼湯白,對方安安靜靜地低着頭,臉上帶着溫婉的笑意,看起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是細枝末節之中,林度還總覺得不對勁。
這一次見到的湯白,和上一次不太一樣。
合作商讓服務生倒了酒,然後舉杯先敬了一杯,“林董,沈董,難得我們能夠聚在一起,我呢先敬兩位一杯,這杯酒我就先幹了。”
合作商痛快地将一杯酒一飲而盡,酒盡倒杯,讓他們看清楚自己的誠意。
沈溯笑了一聲,“爽快。”
“我酒量不好,”林度還微笑,“還請見諒。如果不盡興的話……”
晉輝立刻發揮自己助理的專業性,“我可以替林董代勞,希望您不要介意。”
合作商擺手,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也不強求,“林董太客氣了,我今天真就是想找您吃個飯,您放心。”
雖然兩方合作,但是真要論起來,她的規模資金都遠遠比不上林度還,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晉輝聞言也松了口氣。
“一點不喝未免太不給人面子了,”沈溯單手拿着酒杯敲了敲林度還的杯壁,“難得我們能坐在一張飯桌上吃飯,林董是不是也能賣我個面子,喝一點點?”
林度還看了過去,耳邊合作商笑呵呵地說,“林董前段時間不是說需要什麼高新材料,巧了,沈董旗下就有這方面的産業,要不然我也不能邀請您一起,要是真能合作那就太好了。”
原來是特地為她而來,連借口都想好了。
林度還笑意不變擡手地碰了下沈溯的杯子,“心意領了,”說一點點就真的是一點點,“沈董不會介意吧?”
說完之後林度還自己還愣了下,有些無奈地彎了彎唇角。跟溫見重在一起久了,說話的方式都開始像對方了。
林度還沒有在酒席上面待太久就以身體不适為由告辭。
合作商看了眼沈溯的臉色,“林董,不知道您嚴重不嚴重,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在樓上給您開個房間,您上去休息一下。”
“不了,”林度還說,“我認床。”
林度還看了眼晉輝,後者立刻站起來虛虛地扶着她,“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合作商趕忙說那也沒關系,等到林度還走了之後才想起來,她在别的地方住的也是酒店啊,哪來的什麼認床不認床啊。
合作商剛剛想明白,一擡頭就看見沈溯把弄着打火機,臉色晦暗不明。
合作商讪讪地說,“沈董,真是不好意思,你看林董身體不适,咱們也不能強行把人留下來,可惜合作沒談成。”
不是他們不想談,而是林度還根本沒有和他談的意思。
啪——沈溯把打火機合上。
“你的任務完成了,走吧。”他站了起來,另一邊的湯白也趕緊跟着他起身,沈溯不鹹不淡地掃了他一眼,湯白有些瑟縮地往後站了站。
合作商松了口氣,“好的好的,沈董慢走。”
從酒店出來,林度還坐後座上看了眼自己手腕的手環——溫見重身體數據一切正常,也就是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林度還捏着自己的鼻梁,有些煩躁。
晉輝坐在副駕駛,回過頭來問,“老闆,要不要查一下他們的關系?這特地組局牽線,說他們沒關系我都不信。”
過了會兒,林度還才開口,“不用了,沒必要。”
更何況沈溯如果想要找人辦事,從來不需要利益關系維系,他更喜歡粗暴的、具有威脅性的手段。
林度還很快回到了之前住的酒店,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才終于覺得幹淨了,就在她走出來準備倒水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林度還走了過去卻沒急着開門,而是先看了眼門外的是誰。
湯白。而且隻有他一個人。
門外的人似乎也有自知之明,摁了兩次門鈴之後就停了下來,但是人并沒有走,眼珠有些不安地四處看,等待五分鐘後,他抿了抿唇再次摁響了門鈴。
兩人一門之隔,林度還不知道湯白在想什麼,她想到的卻是走前給她收拾行李的湯姨,一邊收拾一邊說起來了湯白。
作為母親,湯姨無疑是溺愛孩子的。
雖然家庭條件不佳但是從未虧待過湯白,所有的物質條件都是以湯白為先。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了,”湯姨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說不上話了。”
林度還沉默兩秒,“可能是長大了吧。我這個年紀,跟長輩也沒什麼可說的。”
湯姨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後來也沒再提起。
在湯白第四次摁門鈴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林度還出現在門後,她換了身清爽幹淨的衣服,長發散落,可能是剛剛洗完澡,身上還帶着沐浴露的淡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