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
阿傍肯定道:“那就是妖神滋補的你。”
“什麼?”常樂意識到什麼,表情瞬間難看下來,他握緊手中的狼牙錘,咬牙切齒道:“就隻是睡覺!你想什麼呢!”
“是,我知道了。”
“……”
常樂說不清,舉起錘子就揮了過去。
阿傍仰身躲開,往後彈跳好幾米,看到前方被砸了個深深的坑洞,拍着胸口,輕吐一口氣,“你來真的啊?你自己說的,怎麼還急眼了?”
常樂雙手握住狼牙錘,起跳往前飛躍,又一錘子砸了過去。
阿傍閃身跳上樹,揮手掃開眼前被砸起的塵土,喊道:“嘿!你小子,睡就睡呗……”
常樂從灰塵中沖出去,丢出狼牙錘,阿傍側身反轉落地,樹幹粉碎性坍塌,上面的枝桠帶着粘連的軀幹斷裂倒在地上,狼牙錘穿過樹幹,飛出很遠,鑲嵌在圍牆之上。
阿傍看着這一幕,将袖口的束帶緊了緊,微微彎腰,仔細分辨常樂所在的位置。他看向倒下的大樹後方,勾起嘴角,“還治不了你!”
他兩腿微曲,一隻手放在腰間,摸着腰間一截鎖鍊。
常樂從樹的後方沖出來,阿傍從腰間抽出鎖鍊,翻身躍過常樂,從他身後,甩出鎖鍊,瞬間鎖鍊追着常樂的步伐,繞着他好幾圈,阿傍見狀手上收緊,常樂就被完全束縛住,無法掙脫。
“放開我!”常樂沒想到他會用勾魂鎖,他的雙手被牢牢捆綁在身體兩側,隻能擡腿去踹。
阿傍扭了一下腰,讓他踹了個空,覺得好笑,“讓你來抓鬼,不是讓你來攻擊上司!”
常樂表情陰沉道:“誰讓你胡說八道。”
“哎?”阿傍笑了一聲,圍着他繞了一圈,讓勾魂鎖把他固定的更牢固,“我跟你開玩笑,誰知道你自己承認了。”
“我沒承認!”常樂氣的臉開始變紅,“不是那種意思!”
他與左川睡一塊,從來都是各自睡各自的,雖然他不習慣與人同床共枕,但是這些日子,他發現左川睡相極好,從不亂動,倒是他自己每天起來都抱着左川,這事讓他很是苦惱,但左川似乎毫不介意。
如今,阿傍開這種玩笑,他不僅僅是惱怒阿傍嘲弄,還隐藏一絲羞愧,畢竟左川對他不錯,總不能讓一個妖神擔上那種不好得名聲。
阿傍手上的力道放緩了些許,他收回鎖鍊。
常樂還想動手。
阿傍擡手放在他面前,“好了好了,不打了。”
常樂知道自己壓根不是他的對手,但實在氣不過,他忍着不發作,繞過阿傍,将那邊圍牆上的狼牙錘拔了出來,抖了抖上面的碎石。
阿傍已經站在了食驚鬼旁邊,他叉着腰觀察了下食驚鬼身上的傷口,擡腳踢了踢,毫無反應,他看向走過來的常樂,“我看你不光是反應速度快了,力氣好像也比之前大了。”
常樂扛着狼牙錘,瞥了一眼食驚鬼,他氣焰還沒消,所以他不太想搭話。
阿傍蹲下來,指着食驚鬼身上的傷口,“雖然食驚鬼沒什麼戰鬥力,但是他們皮糙肉厚,非常抗揍。”
他頓了一下,擡眼笑道:“嘿嘿,跟你一樣。”
常樂掄起錘子捶過去。
阿傍懶得躲開,擡起一隻手臂硬扛了下來。
常樂斜了他一眼,“也跟你一樣!”
阿傍擡眉,抿了一下唇,推開狼牙錘站了起來,“哎,你看啊,這個食驚鬼被你錘的劈開肉綻的,你要知道它們皮膚比鐵還要硬,按照以往,你是斷然做不到這種程度。”
他擡了擡下巴,指着那邊的圍牆和樹的方向,“以你剛剛戰鬥的狀态來說,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高上許多,所以……我有點好奇,你倆……”
常樂舉起狼牙錘。
阿傍擡手投降,“不說就不說嘛。”
待到常樂放下狼牙錘,阿傍伸手拿起他脖子上的無字牌,另一隻手的食指燃起了一道火焰,他用食指在無字牌上刻了常樂的名字。刻完後,他将食指放在嘴邊,吹滅,無字牌上的名字閃了一下就隐去了。
阿傍放下無字牌,在他胸口拍了兩下,“恭喜你,榮升為地上實習工作者,以後就不用去地下送那些罪魂了。”
他口中的地上工作者就是根據指派的名單除惡鬼和抓罪魂,職位等級比常樂之前的崗位要高。
常樂隻覺得以後不能一整天在九層看着牛群,有些惋惜,但是他還是決定,一有空就要過去看它們。
“今天就到這吧”,阿傍叉着腰,“回去吧。”
常樂點了頭,他從腰間取出一張黑白相間的定鬼幡,揚手甩開,鋪蓋在食驚鬼身上,霎時間,食驚鬼化成一團鬼氣,被定鬼幡嚴密包裹收入其中,常樂彎腰撿起定鬼幡,放回腰封裡。
像酆都城外跑到人界的鬼怪很多,類似食驚鬼這種意志清醒,并且沒有直接害死生人的鬼,需要抓回去聽從冥王判處。
二人收拾妥當便回了冥界。
阿傍需要去地下九層做别的工作,所以隻能常樂自己去冥王殿交差。
他剛踏入冥王殿,就瞧見左川。
左川昨日過來,非要住在他的宅院裡,好巧不巧,他的屋子隻有一張床,隻夠睡他一人,他本以為左川瞧不上,誰知他硬生生跟他擠在一起睡了一夜,害得他起床時渾身都不自在。
左川看到他,眼裡帶着笑。
常樂看着他站在那邊,一身華麗的白金裝束十分乍眼,他氣度極好,這麼看着,跟冥界顯得格格不入,像是蒼穹之巅的一縷薄雲飄進這無間煉獄,好似下一刻,就要被煉獄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