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陳二是不相信,夏家那兩小子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雖然早前聽大哥手邊的副官說,夏家老三一直有個好友陸二是個狠角色,可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為了個外人來跟他們陳家鬧吧?
在天津,自從夏家倒台了,陳二覺得陳家也算是一号人物了,雖然比不上陸家那種大家,他們手下的人也是小幾千,誰敢碰他啊?
陳二越想越不對勁,面色憋得紫紅,想要當場破口大罵,可又擔心自己兒子還在夏稚的手裡,出什麼問題,于是硬生生又咽了回去,露出個略顯谄媚的笑臉,對夏稚說:“是的,一定是那小子惹着别人了,往後我親自壓着他去給同學們道歉去!還有,我突然想起來,家裡的确是财務出現了一些問題,前段時間賬房才被我抓起來,說是貪了一筆錢,沒想到貪的竟是夏三公子家裡的分紅!”
“是嗎?”夏三一副驚訝的模樣。
陳二痛心疾首地點了點頭,揮手去讓下人拿錢:“快去,把賬算一算,那賬房貪了多少,全都補給三少爺,哎呀,真是的,我還說過幾天我親自去送,你看這事兒鬧的。”
夏稚微笑着點了點頭,聽陳二在這兒胡扯瞎扯,他也跟着寒暄了一會兒,大約半刻鐘後,下頭的人送來了英國銀行的支票,上面寫着十萬塊。
夏稚仔細看了一下落款,确定沒有問題,這才急忙拉着謝有志先行告辭。
臨行前夏稚回頭看了一眼陳二,就見陳二看見他的目光後,原本陰沉下去的臉又立馬還原出個無害的笑來。
簡直變色龍啊!
夏稚心裡略微有些擔憂,跟謝有志道:“今日之事,不會連累你吧?”
謝有志大手一揮:“跟我沒什麼關系,我倒是擔心你,他兒子真是你打的?我這位姨父可以說是心眼比針尖大不了多少,姨媽平日說錯句話,他都要氣上半天,這回我看你還是在家裡呆着,不要亂跑比較好,過一陣子再出來。”
“我想想吧。”
兩人一邊說着,一邊出了陳公館,入眼就見陳公館門口停着一輛漆黑的福特轎車。
“咦,陳家買車了?”謝有志歎為觀止,這車瞧着可不便宜。
夏稚平淡道:“估計不是,是你通風報信趕來的某位大哥。”
“啥呀,我啥時候通風報信了?”謝公子連忙打着哈哈,先跑了,離開前還不停囑咐夏稚最近小心些。
夏稚跟謝有志做了個拜拜的手勢,随後走近那福特車旁,敲了敲車門。
——叩叩叩。
車窗被人從裡面搖下來。
裡面坐着的正是他的好兄弟陸開疆。
真是毫不意外。
夏三就這麼站在外頭跟車内的陸二說話,笑道:“你找人把陳二老爺的兒子給打了?繞這麼大個彎子做什麼,不如直接進去站我旁邊。”
陸開疆垂眸看他的小夏。
夏稚在仰頭看他,清澈漂亮的桃花眼盛滿春日的光,皮膚白得簡直猶如透明,唇瓣也花兒一樣,簡直像是索吻一般微微翹着。
對待這樣漂亮的人,陸開疆說話也不甚客氣:“第一,不是我找人打的,你說話要講證據,不要污蔑好人。第二,你去讨債既然不叫我,我做什麼要熱臉貼你冷屁股?第三,上車,外頭曬得很。”
“第一,哪裡曬了?我喜歡春天。第二,你不喜歡熱臉貼冷屁股,幹嘛千裡迢迢回來,還把徐業成腿給打斷了?人家昨天就跑我家裡鬧去了,這事兒你知道嗎?”小夏歪了歪腦袋,佯做不高興的樣子。
陸開疆幹脆開車門,長腿一邁下了車,半彎腰,一下子攬着青年細細的腰杆子和腿彎處就将人橫抱起來,塞進車後座。
夏稚這回繃不住了,笑道:“陸哥!”
“說。”
“謝謝你。”夏稚哪裡是質問陸開疆,他很清楚陸哥所有事都是為他好,他剛才就是想逗逗這人。
陸二關上車門,随着‘砰’的一聲響,車内光線都暗下去,偏偏夏稚的眼睛依舊那樣亮,水汪汪的,和他湊的還那麼近,他的手還放在夏稚的腰上……
這腰,昨天像是水蛇似的扭來扭去,被他死死按着……
陸二無法控制的眸色微沉,進而想起昨晚的事情……
昨夜夏稚的大姐請他吃飯,他聽說夏稚病了,便推了,處理完家裡的事情後,直接去夏公館看望夏稚去了。
那會兒夏稚睡得沉,夏公館竟是也沒什麼人,王媽說是都出去了,因為夏家老大的兒子也病了。
偌大的公館,竟是留下一個病人在家裡。
他心裡擔心,疾步上樓,推門進去,就見他可憐的小夏蜷縮在被子旁邊,簡直像是要死了一樣,渾身潮紅,汗流浃背,迷迷糊糊的喊着‘水’……
陸二目光又幽幽落回夏稚那豐軟口感極好的唇瓣上,隻一秒,匆匆挪走,口幹舌燥地說:“謝個幾把,再同我客氣,日後便别叫我陸哥了。”
“哎呀,陸哥……真的還好你在,不然今日我真是要遭了。往後我再也不自己來了,有什麼事兒,還是請教您吧。”
小夏有些俏皮的抱着陸哥的手臂晃了晃,全然不知他的陸哥這會兒腦袋裡,手掌心,全是快要爆炸的迷惘欲望,如雨後春筍,節節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