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溫燭沖她笑了笑,“但是你不想知道嗎?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
江狸還沉浸在師姐擅自帶她離谷的震撼中,高處忽然起了一陣風,腳下的飛劍晃了晃,她下意識低頭看去——這一看,顱内嗡地一聲凝滞了。
"唔......"一聲驚叫卡在喉嚨裡,她死死閉緊雙眼,手指攥住身後人的衣料,整個人劇烈顫抖起來。
溫燭很快反應過來,急忙放緩速度:"你...恐高?"
江狸胡亂點頭,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
溫燭似乎被她的反應吓到了,雙臂收緊穩住懷中不斷發抖的身軀,幹脆停在了半空。
江狸感覺到高度在緩緩下降,艱難地睜開半隻眼睛,聲音還在抖:"還...還是飛着去吧。"
"要是錯過了怎麼辦。"
"錯過便錯過了。"溫燭語氣輕松,"等師尊轉述也好,還能少挨頓訓。"
原來你也知道會挨罵。江狸在心裡默默接話,卻還是搖了搖頭,固執道:"飛着去。"
溫燭沉默片刻,終是輕歎一聲:"那你抱緊我。"
她将江狸的手環在自己腰間,感覺到對方的手指緊緊攥住了自己的衣帶。
“你有想過如果曉曉說的都是真話...”
“不會是真的。”江狸閉着眼悶悶道,“...起碼,人不會是她親手殺的。”
可能恨,可能動過念頭,但絕不會真的動手。
“...所以,師姐你就知道一個大緻地點就把我拽來了?”
她們走在蜿蜒崎岖的街道上,人倒是不少,來來往往,看得她更加慌張了。
溫燭十分坦然,沒有絲毫窘迫:“這是溫曉的事,想說她自然會說,我們也不好詳問。”
江狸暗歎了口氣。
“早知道應該把阿狸帶過來。”溫燭左顧右盼道。
平日師姐都是“阿狸阿狸”地喚她,這一聲“阿狸”,江狸一時恍惚,竟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江狸内心苦不堪言,剛要抱怨,卻發現師姐不知何時落在了身後。
“師姐?”江狸回過頭,隻見溫燭忽然駐了足,眉頭緊皺,看向街角的某一處。
江狸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隻見空空蕩蕩的一處狹窄的巷口。
“找人問問吧。”溫燭跟了上來,可明顯還有些失神,神情十分嚴肅。
江狸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
大概是夫婦二人失蹤死亡得太過蹊跷,稍微清楚些的人都不願說太多。
江狸有氣無力地癱在客棧的床上,晃悠着雙腿:“要不直接去找師尊吧,反正遲早要挨罰的。”
溫燭抿了口茶:“怎麼找?”
江狸噎了噎。
也是。
溫曉氣息太弱,師尊在外肯定會将自己的氣息掩蓋得很好。
出走一趟...一無所獲還要白挨一頓罰。
江狸哀叫着翻了身。
“明日我們去後山找找吧。”
“嗯?”江狸扭過頭,發現溫燭手裡不知何時拿着本...是溫曉本來要給她的東西!
江狸跳下了床,湊了上去。
溫燭指了指最後一頁,那裡看上去十分斑駁,混着泥土與...鮮血:“鎮上的人說溫曉有時回來也不回家,每次都抓些粗糧稻米。”
“若無牽挂,為什麼還要回來。不回家,這附近也隻有那座山不那麼'荒涼'了,加上那些妖鬼的傳言...去看看總沒錯。”
江狸瞪大了雙眼,半張着嘴看向她。
她們得到的信息十分零碎有限,她從沒想過能将它們以這種思路串起來!
“怎麼了?”溫燭垂眸,又抿了一口茶。
江狸撲了上去,手臂環着她的脖頸,傻笑起來:“師姐你真厲害!”
“不如我們現在就過去吧!”江狸興緻勃勃道。
“不行。”溫燭強硬道,“太晚了。後山偏僻,不管那些傳聞是不是真的,我都不能帶你冒這個險。”
“唔...”
要是溫曉真的在哪裡,豈不是在師尊找到她之前,都得獨自一人面對那些危險?
“你既說人不是她殺的,這血迹和這泥土,還有坊間的後山傳聞,就表面那二人的死和後山的'東西'脫不了幹系。你當溫曉為何要買那些生食物,她愛吃嗎?起碼,她有自保的能力,或者有'東西'護着她。”
“...哦。”
智商好像被碾壓了...
心服口服。
但是還是有些不爽。
溫燭長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你急。今天休息好,明日一早我就帶你去好不好?”
江狸乖乖點了點頭:“好。”
“師姐平日任務原來是這副模樣。”江狸嘟囔道。
“哪副模樣?”
“很令人安心的模樣。感覺溫昊跟着你的話,曆練就要和郊遊劃等号了。”
溫燭笑了笑:“那不會。就是事實同你說的相反,谷内就沒人願意同我一組。”
“這麼上進?”江狸狐疑道。
溫燭沒回話,隻是笑了笑。
“沒事。”江狸拍了拍胸脯,“以後有機會,我同師姐一起曆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