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黃荠從拿到劇本就拜托了肖依銘,而現在臨近開拍才找到人。
也是因為接到了消息,肖黃荠的心情才很沉重。
阿玫開着車來接她,一路上,少女都沒有說話,沉默地看着窗外。
阿玫很熟悉她的狀态,默契地沒說話,很快車子就開到了療養院。
她即将去見的龍鳳胎非常特殊,故事也很讓人悲傷。
她們兩人從十歲就受到父親的誘/奸,一直到十七歲最後的抵抗和瘋狂。
長達七年的痛苦和混亂,讓兩人時常分不清自己和對方。
有時候哥哥覺得自己是妹妹,然後做出女性化的舉止;有時妹妹覺得自己是哥哥,在醫務人員給兩人喂藥時一個勁撲在對方身上保護他,不讓别人靠近。
她們很少有清醒的時候,直到精神徹底破碎之後,心智都停留在了十歲那年。
而現在,兩人已經二十歲,進入療養院已經三年。
他們的母親在遲一步得知真相之後,殺害了自己的丈夫,到現在量刑未定。
每走近療養院的花園一步,肖黃荠就感到心情沉重,直到她站在花園門口,看到清晨朝陽下正在散步的兩人臉上單純的笑容,少女站在原地不動了。
現實總是比戲劇更加恐怖。
當肖依銘把兩人的信息交給肖黃荠時,女孩這樣想。
她開始因為自己要以觀察他們來達到“采風”目的而感到心焦,甚至頭一次打算放棄,最後卻還是考慮了很久,決定與療養院簽訂合約——她和肖依銘将長期資助這對兄妹的療養。
擦幹淨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湧出來的淚水,肖黃荠調整了一個笑容,走向前。
等她坐到那個長椅對面時,兩人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
“哥哥,這個姐姐好奇怪哦。”她看見眼前的男生看着她笑起來:“她剃了光頭哎。”
女生也新奇地看着她,她摸了摸自己的頭:“感覺會很涼快…”
“哈。”肖黃荠聽到她們說的話,怔愣片刻後,笑了出來:“是挺涼快的哦,畢竟夏天到了嘛。”
“真好,我也剃一個吧?”哥哥撅着嘴,神情俏皮:“你說呢,哥哥。”
女生自然地接過“妹妹”的問題,她皺着眉:“不行,你長得又不像這個姐姐那麼好看,會不漂亮的。”
哥哥奮起,聲音微微夾着,有一種淡淡的違和感:“哎!讨打吧你!”
而妹妹則抱着頭裝作躲避:“妹妹打哥哥啦!”
肖黃荠靜靜看着眼前的兩人,半晌,往前走了一步。
兩人不約而同地停下聲音,警惕地往後仰了一下,兩雙手幾乎是立刻黏在一起,以一種保護的姿态抓在身前。
“……”肖黃荠輕輕喘息,壓抑住嗓中的哽咽。
她蹲下身:“你們都好有趣啊,我想跟你們做朋友。”
她伸出手:“我叫小黃雞。”
“小黃雞?”男人,也就是此時的妹妹回話:“你的名字…好可愛啊。”
“嗯,你們可以叫我小雞。”肖黃荠彎着眼睛笑,雙手食指和大拇指合攏,捏指别在嘴前,做了一個小雞的姿态,歪頭:“啾啾。”
“哈哈!”
這一次是妹妹笑了,她作為“哥哥”,首先放下了防備的姿态,也做了一個小雞手勢。
“你真可愛,我們做朋友吧。”女生指指自己:“我叫金晖,是哥哥,她是我的妹妹金朝,我們倆是龍鳳胎哦。”
“哇,好少見啊!龍鳳胎。”肖黃荠蹲着,仰頭看着長椅上的兄妹,點點頭:“很高興認識你們…金朝,金晖。”
……
遠處,阿玫跟幾個醫務人員站在一起。
“哇…”醫務人員A說:“真的是肖黃荠哎,我前陣子還去看了她的《輕輕心意》,沒想到能見到真人!”
“真的不要緊嗎?”醫務人員B說:“金朝金晖兄妹倆一句話沒有說對就會觸發...曾經那個人渣跟她們說的話,然後兩個人會發狂,妹妹控制得住嗎?”
“沒事,我們這到處都有警衛跟醫生。”醫務人員C看向阿玫:“那個…您是肖黃荠的經紀人對嗎,請問我們今天可以找她合照簽名嗎?”
“……”阿玫猶豫了一會兒,說:“實在不好意思,但是最近最好不要了,等到戲拍完應該可以。”
她想想都知道,肖黃荠最近的精神不會很好。應該不太适合粉絲見面會。
*
另一邊,羅浮的戲份即将開拍。街道已經布置地差不多。
“肖黃荠真的是認真啊。”他坐在唐逾邊上感慨:“初中剛畢業的孩子居然知道要去采風……我真的驚到了。”
“……”唐逾停下手中的動作,半晌點點頭:“确實是個認真的孩子。”
羅浮點點頭,就當他以為唐逾可能不會再說話的時候,聽到女人輕輕說:“...可能也不是孩子了。”
“嗯?啊,确實,她還挺成熟的對吧...看來不應該當成小孩子來對待。”羅浮點點頭:“我在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裡瞎玩呢。”
唐逾聽着男人碎碎念的背景音,看向走過來的李爽,李爽跟她确定:“今天中午晚上都訂了好戲的飯哈,唐導你有什麼其他想吃的嗎?”
唐逾聽到這,腦内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居然是昨天晚上肖黃荠給她開的小竈。
才吃了一頓...她居然想再吃一次。
啊...真是的。
早知道昨天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