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維斯把衣服交給伊凡再次返回店裡,出了這樣的事情,店鋪就暫時停業,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另行打算。
伊凡在拓維斯走後,打了一盆熱水,來到床邊,他伸手解開簡卡的外套,小心地避開簡卡正在輸液的手臂,可是在把衣服脫掉時,伊凡怔在原地,心中瞬間湧起無法抑制的憤怒。
簡卡躺在病床上,裸露在外的蒼白皮膚上卻布滿大大小小傷疤,從疤痕處看,有燙傷,有咬傷,總之,不是什麼正常的傷疤。
伊凡神色複雜,心中憐惜,最終,愣在原地好一會兒後,壓制住哏到嗓子眼的怒氣與心疼,用毛巾擦幹淨簡卡身上的髒污,替他穿好衣服。
一切完成後,伊凡就靜靜地坐在病床邊,午後陽光漸弱,微風透過窗戶吹拂起淡藍色的床單,伊凡藏在陰影中,看不清神色。
不知過去了多久,簡卡緩緩睜開眼睛。
在看見白色的天花闆時,簡卡還懵懵的,直到耳邊傳來伊凡的聲音,“你醒了?”
簡卡循着聲音看去,就見伊凡坐在那,眼含擔憂的看着他。
“我這是怎麼了?”簡卡皺眉,緩緩坐起身。
伊凡連忙上去搭手,待簡卡靠坐在床前時,他才問道:“你不記得了嗎?中午下班時,你和珂樂一起出門,結果遇到襲擊了。”
伊凡循序漸進,害怕刺激到簡卡。
簡卡聽到伊凡這樣說,混沌的大腦清晰起來,回想起當時發生的情況,“對,我跟珂樂一起出門,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身旁的一個雌蟲就拿刀向我們刺來。”
簡卡顫聲說着,伸出手觸摸到自己的腹部,在發現沒有傷口時,愣住了,他連忙說道:“我沒有說謊,好疼,我流了好多血。”
伊凡按住簡卡的手臂,解釋道:“你沒說謊,你的确受傷了,隻是現在已經治療好了。”
簡卡這才冷靜下來,呆呆地掀起衣服,看着肚子上完好無損的皮膚後,喃喃道:“治好了?”
“對,治好了。”伊凡溫聲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雌蟲長什麼樣子?”
簡卡放下衣服,仔細回想了一番,皺起眉頭,“不記得了,長的......一眨眼就忘記了。”
見此,伊凡也沒有再問什麼,說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簡卡呆呆的,按着腹部的手一直沒有拿開。
伊凡猶豫了會,還是問出了困擾他的問題,“你家蟲的電話打不通,你一個蟲在這不行的,打個電話讓他過來照顧你吧。”
伊凡是好心,誰知簡卡聽見這話,慌張地連手臂上的輸液針都弄掉了,“沒事的,我現在已經好了,馬上就可以出院了。”
“小心。”伊凡按住簡卡的手臂,神色不明,最終嚴肅地問道:“簡卡,你跟我說,是不是你家蟲虐待你了?虐待雄蟲是犯法的,你不要怕,你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簡卡的動作頓住,整隻蟲特别無助,他蜷縮着腿,垂下頭,反複道:“不是的。”
伊凡無奈,“如果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強求,隻是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伊凡站起身,“你别激動,好好休息,我再去看看珂樂。”
“珂樂、珂樂怎麼樣了?”當時那雌蟲刺向他後,也攻擊了珂樂,簡卡擔憂地問道。
伊凡道:“應該沒事,他受的傷比你輕,我去看看他醒沒醒。”
“好。”簡卡應聲,在伊凡走後,仔細回想那個襲擊他們的雌蟲的特征,臉色越來越蒼白。
珂樂的病房就在不遠,伊凡幾步路就到了,一進門,就瞧見斛白落在數落上班的總總的弊端,珂樂顯然也是才醒不久,臉上還有睡痕,聽着斛白落的長篇大論,百無聊賴地打了一個哈欠,在瞧見伊凡的時候,笑着打斷了斛白落。
“凡凡!”
斛白落隻好讪讪地閉上嘴。
伊凡走近,問了下珂樂的身體情況,在得知并無大礙之後,終于松了一口氣,隻不過,同樣的是,珂樂也不記得那個雌蟲的模樣,說看着是一張大衆臉,沒有絲毫特色,過目即忘的那種。
無法,了解了大緻情況後,伊凡把時間留給他們夫夫倆,出了病房,點開拓維斯的聊天記錄,在發現還是停留在下午那條他詢問什麼時候過來的消息時,伊凡的心中閃過一絲疑問。
再次來到簡卡的病房,伊凡準備跟簡卡說一聲回去看看,進到病房中卻發現簡卡已經起床了,站在窗口,背影很是蕭條。
“怎麼不多休息休息?”伊凡拿起外套給簡卡披上。
簡卡轉過身,眼眶紅腫,抽了抽鼻子道“謝謝”,随即拉住伊凡手臂,顫抖着說:“我有事情跟你說。”
伊凡知道簡卡可能想通了,要把那個欺負他的渣蟲繩之以法,伊凡頓時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伊凡,和他面對面坐好,認真道:“你說。”
簡卡握緊了手中的杯子,緩緩道出他一直隐藏的秘密。
“對不起,你之所以打不通号碼,是因為我留的是一個空号。”
“嗯。”伊凡點點頭,目不轉睛,“我知道,然後呢?”
簡卡一時愣住,原來伊凡已經知道了,随即心中升起更深的愧疚感,“對不起,珂樂受傷可能是因為我。”
“嗯?”這倒是伊凡沒有想到的,他的神色困惑起來。
簡卡繼續道:“是這樣的,我并不是普特星的原住民,我來自雄蟲保護協會,在成年的時候被外來的雌蟲帶走,之前是居住在卡茨星,那個雌蟲性格暴虐,在一次外出中,險些令我喪命,是我現在的雌君路過救了我,我們隐姓埋名來到了普特星,從未與其它蟲結怨,所以,這次的襲擊很有可能是那個雌蟲找來了。”
說到這裡,簡卡自責得不行,“都是因為我才害的珂樂受傷了。”
“你來自雄蟲保護協會?那珂樂怎麼沒見過你?”
“我是C級,雄蟲保護協會的蟲是按等級分開的,彼此是分開的。”
伊凡懂了,聽完簡卡的解釋,他倒是别有想法,“你現在的雌君待你好嗎?”
“好。”簡卡雖然并不知道伊凡為什麼要這樣問,但毫不思索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給我們留一個空号?”伊凡不解。
簡卡回道:“擔心那個雌蟲報複,先前的所有聯系方式都注銷了,我們倆現在是共用一個賬号,辦假卡太貴了。”
當初,他們身無分文來到普特星,一切都是重新開始的,所以雖然他的雌君不贊同他出來工作,但是簡卡還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想要為這個家出一份力。
原來是這樣,伊凡明白過來。
“你别擔心,那個雌蟲叫什麼名字?我去查一查。”伊凡想了想又說,“既然你現在的雌君對你很好,那你受傷還是應該和他說一聲的,不然你一個下午不見,他總是要擔心的。”
“嗯,我剛剛已經聯系過他了,他馬上就來,謝謝你。”簡卡感激地說道。
伊凡笑笑,又安慰了簡卡幾句,讓他别多想,随即告辭離開。走到樓梯處的時候,見到了一位臉色十分慌張的高大雌蟲進了簡卡的病房。
處理完醫院的事宜,伊凡看着還是沒有消息的拓維斯,打了一個飛的回到珠寶店。
隻是,老遠的,在臨近珠寶店的時候,道路就開始擁擠,好多蟲紮堆擠在路邊說着些什麼。
伊凡的快車見縫插針,終于穿過層層蟲群,擠進了他店鋪所在的街道。
但是進了這條街的伊凡傻眼了,隻見原本矗立着的許多高大繁華的商店,連同整條街一起,變成了廢墟。
伊凡下了飛的,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