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年激動得轉身拿了杯水一飲而盡，随後轉向男孩道：“咳，小青啊，你說你是來找我的？是有什麼事嗎？”

男孩大大的眼睛裡重新裝滿了疑惑，呆滞道：“小白哥哥為什麼叫我小青？”

白舒年：啊？！

見白舒年微微瞪着眼睛不說話，男孩癟了癟嘴道：“我懂了，小白哥哥想着我是他弟弟，所以覺得我也姓青？你還說你記得我呢，你明明就是騙我的……”

說着說着，男孩的聲音裡竟然帶上了哭腔，軟糯委屈的聲音那叫一個我見猶憐。

白舒年不知所措手忙腳亂地安慰着小孩，一會兒哦哦哦地拍拍男孩的頭，一會兒對不起對不起地擦擦男孩的淚，好不容易才給小孩哄好了，以實現他的一個願望為代價。

看見男孩哭花的臉上重新出現笑容，白舒年松了口氣，擦了擦鬓邊并不存在的汗水，對着男孩溫柔道：“說吧，你想要什麼？小白哥哥都給你買。”

男孩搖搖頭，開口的時候聲音裡還帶着哭腔：“我要小白哥哥給我用錢買不到的最珍貴的東西，等我想到的時候再問你要吧！”

說着，男孩拿出手機，點開相機，湊到白舒年身邊道：“口說不算，我要小白哥哥錄視頻為證。”

白舒年抿唇笑着，心道這孩子鬼精鬼精的。

為了哄孩子，白舒年點開前置攝像頭的錄像，對着鏡頭道：“我，白舒年，承諾答應……”

他看了眼男孩，男孩默契道：“方桓，方正的方，盤桓的桓。”

白舒年點頭：“答應方桓一個願望，會盡我所能，完成他的願望，此承諾永久有效。”

完事後方桓心滿意足地把手機裝回口袋裡，寶貝似的拍了拍口袋，動作可愛，看得白舒年心軟軟的。

“好了，小白哥哥，”方桓擡眼對上白舒年的眼睛，嚴肅道：“我來，是為了告訴你，你絕育的那隻奶牛貓，根本不是原先的那隻！”

白舒年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心想秦昭果然沒那麼容易對付，隻是他居然還找了一隻跟他長得那麼像的小貓，看樣子還是有點實力的。

片刻後他疑惑道：“不對啊，你怎麼知道我送去絕育了一隻小貓？”

他十分确定，當時方桓并不在場啊。

方桓霎時咬住了嘴唇，像是之前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似的。他懊惱地皺起眉毛，軟軟道：“小白哥哥，你是我最喜歡的人……我不想騙你……”

白舒年并沒有被方桓的可愛攻勢迷惑，他點點頭，做出好奇的樣子：“那就跟我說實話吧。”

“那……”方桓低着頭嗫嚅道：“小白哥哥不能跟别人說哦。”

白舒年點點頭：“放心吧。”

“這就說來話長了，小白哥哥，你不覺得奇怪嗎，青崎是我哥哥，但是我們姓氏卻不一樣。”

“嗯，”白舒年認真地點點頭，剛剛他就想說了，但是又顧忌着孩子正難過，于是沒細問。

“是這樣的，我們都是奶奶撿回來的孩子，奶奶一共撿了三個孩子，除了青崎和我，還有悟哥，她把我們養在老宅裡，教我們知識，并告訴我們，長大以後就可以離開老宅，去往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

“現在青崎和悟哥都離開了，隻是偶爾會回老宅住，悟哥會偶爾讓我跟他一起住，别的時間，我都是和奶奶在一起。”

白舒年皺眉，這年頭還能撿到孩子嗎？還一撿就是三個？他目光憐愛地看着方桓，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方桓見白舒年有些不在狀态，接着開口，話鋒一轉：“青崎不是普通人。”

白舒年回過神來，疑惑道：“什麼意思？”

“我看到過，他能變換自己的容貌！”方桓來勁兒了：“有一次我從他門口經過，發現他渾身冒着汗，身上的皮膚好像在一點點撕碎重組，十分可怕！他很痛苦，但是甯願咬着自己的手臂，也不願發出聲來，可能是怕我們發現他是個怪胎吧。

“他再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從上到下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人！我吓壞了，但是奶奶卻是一副毫不詫異的樣子，慈祥地看着他，還給他起了新的名字，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是姓方的，隻是後來他的樣貌一變再變，為了避免别人的猜疑，于是他的名字也就跟着一變再變。”

方桓說得津津有味，白舒年皺眉沉思道：“這不是志怪小說裡的情節嗎？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能力？”

方桓上頭了，道：“小白哥哥！他可不是人！我看到過，他是一隻貓！”

白舒年心裡驚訝得要命，面上卻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笑道：“小桓，你這是在動畫片裡看到的吧？說得真好。”

方桓：“才不是呢，小白哥哥，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會騙你的！”

白舒年伸手拍了拍方桓的肩膀，嚴肅道：“小桓，我相信你，可是你說青崎是隻貓，而你們都是奶奶撿回來的，該不會，你也是……”

白舒年沒把話說完，方桓認真地看着他，試探道：“小白哥哥，你喜歡人還是喜歡貓？你希望我是貓嗎?”